他望向愕然愣住的林云暖:“这位威武侯,与我结过梁子,若我今日所言,未曾坐实,将来他必还有欺君之罪治我。” 林云暖瞪大了眼睛:“可……他并不是皇上,如何便是欺君?” “他奉旨行事,代表的便是皇上。卿卿,无可奈何,大约,我俩只有成亲……” “这……这简直太荒谬了!”林云暖跳起来,离他老远,“婚姻之事岂是儿戏?我何曾说过,我要嫁你?我这就回去,跟他去军署受审,我就不信,我清清白白,他还能将我如何不成?” 木奕珩叹了口气,有些疲累的靠在身后车壁上面。 “你是不知,这位威武侯的刑讯程序。无论有罪与否,先毒打一顿,打得怕了,届时说的,自然都是真话……且他盯上你,也是因我之故,你信不信,只要你现在落单,明日你兄长,便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 林云暖彻底傻了。 老天是有多眷顾她,叫她入了那种大人物的眼? 归根结底,还是怨这木奕珩!她扑上去,揪住他领子,“木奕珩,你做什么得罪那么多人?你一个小小从五品,作何惹恼一品军侯?你是不是疯了?” 从五品于哪里是“小小”?寻常人家,想考取功名,混出品级,怕也要十数载苦读,举全家之力,还得有机缘,能做出成绩。 可这从五品官职,在公侯面前,确实是不够看的。 “还有卫国公世子……”林云暖想起听来的那些事,不由后怕,“你还得罪了帝姬的儿子,国公府的世子!木奕珩,你知道作死两字如何写的么?” 木奕珩低低一笑,揪住妇人领子把她拖到自己腿上。 “你不用担心,你男人敢得罪,就一定能摆平……” 那声音低下去,妇人的抱怨也被吞入腹中。 他亲吻得格外温柔,格外仔细。林云暖一时忽略,适才他所说的,嫁娶一事…… 这场婚姻势必掀起巨浪。木奕珩虽有所准备,却未料得浪花激起如此汹涌。 木雪痕刚刚下葬,木家沉浸在悲痛之中,威武侯罕见上门致哀,话中偶然问及木奕珩与筠泽寡妇婚约一事,木家像被平地扔了惊雷,炸裂开来。 木奕珩守丧,十余日不曾出现,成亲一事,林云暖只当做一时戏言,别说木家不肯,便她自己,也不肯应承。这日上元,不宜迁居,为毓漱女馆将来打算,仍是不得已搬了出来,生意事全权交与徐阿姑打理。 林熠哲必是要来的,车马才出巷口,就见一队扈从,向他们走来。 “敢问,可是筠泽林氏?” 林熠哲蹙眉:“尔等何人?” 来人向轿上徽纹一指,“太常寺木大人府上,恭请筠泽林氏夫人入府一叙。” 本该开宴迎宾的大好日子,木府上下一派萧瑟。因老太爷和老夫人尚在,门前仍是挂了福字灯笼,一入后院,却是满目戚容。 木雪痕虽是小辈,却甚得宠爱,于佳节之际离去,对府中诸人打击不小。 其中尤为激动的,固然便是二房夫人。女儿尸骨未寒,木奕珩就对外言称欲要娶妻,就算只是兄妹情分,这表现,也未免太过凉薄了。 侍女引林云暖过了小桥,又走甬道,故意弃车不用,带她穿过半个园子,所表何意,林云暖能体察出来。 不就是想用这满眼富贵,无边府邸的美景繁华,凸显木家门第之尊,是她一个白身妇人,配不上的么? 林云暖唇边凝了抹冷笑,无言随侍婢走进正房正院。 林熠哲在木家外院偏厅,见到的是木家长子、提刑按察使司佥事木清渝。 …… 院中极静,廊下执帚的,庭前洒水的,抹拭栏杆的,竟不发出半点声息。一见客至,纷纷屈膝行礼,并不多将目光抛来,令客不悦。屋里早得通传,就有两个穿戴体面的丫头过来掀了帘子,同时有人捧凳奉茶,几乎她一进来,就置备妥当。 引客前来的侍婢便介绍道:“这位是我家大奶奶,和我家大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