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卫子谚给卫国公叫过去,不由分说打顿板子。 与鸡飞狗跳的卫家不同,除夕这天,木家上下一片安宁祥和。 木紫烟给夫家接回去,这才一个多月,就查出又有孕了,木大夫人自然替女儿高兴,今年所有下人领年赏,都多得了几枚金锞子。 再有出手大方的,就属九爷夫妇了。 下人随便说句吉祥话,九爷有赏。悉心照顾九奶奶的,还有赏。一上牌桌,木奕珩几乎把把输,连向来手气最臭的木四爷都赢了他好几百银钱。 晚上祭祖上香后,一众小辈陪在大夫人夫妇房中守岁。林云暖大肚易乏,熬夜不得,得了特赦,准她先回院子。 才扶着侍婢的手走出上房,就听身后一阵哄闹笑骂,“没出息”、“一刻都离不得媳妇”的木九爷,从后快步追来,一伸手,把小心翼翼走在石板路上的孕妇打横抱起。 林云暖惊呼一声,迅速抓住他肩膀。 木奕珩朝她眨眼:“走,我陪你回房守岁去。” 颠颠手上的分量,木奕珩笑嘻嘻道:“娘子,这段时间,下人们伺候得着实好啊。” 林云暖听他拐着弯说自己增分量了,不由又是气恼又是委屈。 若非怀了这个孩子,她岂需服用那么多的补汤?如今他却来嫌,她怎么能不委屈? 见怀中人当即冷脸,木奕珩连忙吐了吐舌头,话锋一转,厚颜无耻道:“我就喜欢你这样。昨晚……” 贴在林云暖耳畔,不知说了句什么,烟柳只见自家奶奶羞得几乎头都抬不起来了。 回到自己院子,迅速换了家常衣裳,摆了炕桌,端了四冷八热几样菜,并一壶烫的刚好的梨花白。 林云暖有心陪他一杯,这段时间他着实太忙,能这样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的机会太少太少。 木奕珩见她面如染霞,水眸迷离,眯眼瞧着他,不由凑近逗弄一句:“这样瞧我作甚么?是否觉得你相公俊得紧呢?” 红灯之下,满室暖光。 炭火正旺,熏炉焚香。 他肩头披着件夹棉袍子,里头中衣敞开少许,健硕的胸肌似乎沾了几滴酒,在灯下微微泛光。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英气。 再往上瞧,那双眸子灿若星子,浓眉如饱蘸了墨汁,英挺的鼻子如用刀斧刻出来的,只嘴角弯起一抹柔和,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与她在一处,是欢喜自在的。 林云暖伸手按住了他的脸颊,捧着这张脸,贪婪地细看。 木奕珩低笑一声,凑过来亲她的眼角,“做什么,这样瞧着我,我可给你这色兮兮的眼神盯得害羞了。” 林云暖笑了下,手一抬,赏他个嘴巴子。 木奕珩许久不曾有过这种待遇,当即一怔。 林云暖缩回手,捂住自己的脸。 声音闷闷地传过来。 “怎么办啊。木奕珩!” 木奕珩咬牙不语,抱臂瞧着她。 “又过一年,我越发老了。” 她鼻子一抽一抽,几乎快哭出来了。 “可你正当韶华,还生得这样好看……” 木奕珩不想听到这么一句夸赞,连忙凑上前去,把人搂在怀里诱|哄,“好看?那你捂着脸做什么?你只管看,莫错过这番好风光才是……” 手伸到下面,去解她衣襟扣子,“你喝了酒,怕是热了吧?” 男人冒着青胡茬的下巴,在小腹上轻轻蹭过。 林云暖脚指头勾起,整个人生疏紧张得不行。 手指…… 清晰的知道,是他的手指…… 在里面。 浪潮涌上来,她终忍不住哭了。 声音沙哑地仰头盯着梁上垂下的灯笼穗子,几乎是哀求地。 “木奕珩……将来你若厌了我,别骗我,别羞辱我……我会悄悄的,自己走……” 木奕珩怔住动作,俯身过来叨住她的嘴唇,蹙眉,有些不悦地捏紧她的下巴,“你胡说什么?” “我自己走……我什么都不要。”她喘息着,按住身下的手,“有一天你总会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到那时,你直言与我讲,我退位让贤,绝不纠缠,你……” 木奕珩坐起身,把她也提起来。 “你他娘的说些什么!”木奕珩黑了脸,手上拾起适才他披在肩头的袍子,重重丢在她身上。 林云暖拥着那袍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嘴唇紧抿,伤心得不住落泪。 他攥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她。 “你是早想好退路,想有一天,像你和姓唐的一般,腻了就散?” 他声音阴冷,听来让人胆寒。 “你他娘给我记清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