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我……” 她哆哆嗦嗦从怀里的小布包中,抖出一件衣裳。 手在自己衣摆上抹了好几把,才敢抚触上去,将衣裳的褶皱摊平。 “这件衣裳……是九爷……是九爷的……如今物归原主。我这就……这就走,是去街市要饭,还是给人拐走卖掉,听天由命,我……不扰夫人您了……” 那声音悲悲切切,叫人不忍听闻,任谁瞧此场景,都会觉得是林云暖太过不近人情。 可林云暖顾不到。她眼睛盯在那件袍子上面。 她女红不好,也不爱刺绣。可木奕珩每件衣裳的花纹、款式,都是她用心选的,从用料到配色,她一点点盯着绣娘给他绣成,这件衣裳不普通,上面纹饰的花样子,是她自己亲手画的。 镇日无聊的宅门生活,她就是用这样一件件的小事打发时间。倾尽心思在这段婚姻里,为相公,为孩子,做她能做的一切。 如今这件衣裳的去向终于大白天下。 木奕珩做了何事,能将袍子留在旁的女人手里? 林云暖急切的想知道,可她问不出口。 太丢脸了。 她要怎么问? “你和木奕珩做过什么?” “木奕珩对你做过什么?” 寒娘将那件袍子叠的整整齐齐,她抹去眼泪,重新叩了个头。缓缓起身,拖着受伤流血的脚,徐徐朝外走。 她渴望林云暖喊住她。 都是女人,哪有不心软的?她都说得这样可怜了,不追随木爷,她也无处可去,难不成这位木夫人就当真忍心看她出去乞讨,或被拐卖? 木九爷那样丰神俊朗的男人,会娶一个如此狠毒心肠的妻子? 每踏出一步,都在拿性命前程去拼。 赌自己的未来,也赌人心。 如她所愿。 林云暖道:“站住!” 寒娘的两腿一软,回过身来,就瘫在地上。 她感激地长唤一声:“夫人!” 林云暖指着那件袍子,语调没什么起伏,脸色却绝不好看。 “你要走,将这件衣裳带着一起走,我不管你留着它也好,扔了它也罢,九爷当日不要的了,今天便不可能收回。” 这件衣裳如此,人也如此。 她站起身,不顾寒娘有多么的震惊,有多么的绝望,扶着侍婢的手,吩咐道:“这里虽然不是府里,众多爷和奶奶如今在里头住着,也要有规矩,莫随随便便给人闯了来,扰了客便不好了……” 她一路吩咐,一路朝外走。 寒娘咬着牙,不敢相信,她历经千险寻到这里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林云暖转出厅堂,在院当中的银杏树下歇了好一会儿。 她心里堵得难受。 当日金莹的事,她赌木九清白。如今这件事,她一样赌木九清白。 可这样无端惹上来的风流债,何时是尽头? 她饶是心理素质再强大,也熬不住隔三差五上演一回虐桃花。 遑论她并不是一个真正内心强大的人。 她自卑、敏感,胆怯,对感情不信任,对自己没信心。 看到那件袍子被一个女人拿到她面前时,她的端庄仪态几乎绷不住。 恰这时,木奕珩得信从廊下来。 远远隔着一丛花树,夫妻二人眸光交汇。 木奕珩朝她伸出手,刀刻般的五官柔和下来,眼里有藏不住的温柔宠溺。 林云暖阵阵心酸。 他若是,也用这样的目光瞧过别人…… 嫉妒快让她疯掉了。 手臂被木奕珩伸手挽住,埋头在他胸前,酸涩道:“适才有你的野桃花找上门来,给我撵出去了。你这样急巴巴地赶来,可是牵挂人家得紧?” 木奕珩微微一笑:“什么野桃花,什么人?我根本不记得了。” “你的袍子都脱给人家了……难怪之前我问你你不肯说。” 木奕珩抬起她下巴,揪了下她的鼻子,“有什么好说的?我真不记得了。从没放在心上过的,自然也没有提及的必要。你既处理好了,咱们一同用早饭去。” 木奕珩扣着她纤腰,一同往里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