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发紫,脸色青白,昏迷不醒的朱彦宽! 林云暖凑上前去,查看两人的伤势。 阿倩泣道:“林姐姐,他……他为了救我……” 林云暖注意到阿倩发紫肿胀的脚踝。 她左脚没有穿鞋,脚踝肿起老高,上面两个明显的血洞。 “你……蛇?” 阿倩点头:“我给蛇咬了,他……他替我吸出毒血,我喊不醒他,想扶他回去,迷了路,滚到这里来了!” 林云暖蹙了蹙眉:“你们,是在山庄后面花海附近滚下来的?” 阿倩连连点头:“是我不好……是我非要去瞧那些花儿,我艳羡你,艳羡那些花……是我害了他!” 她捂住脸,呜呜地哭泣。 林云暖拍拍她的肩膀:“你别自责,不是你的错。今日事事蹊跷,未必便是那么巧叫你中了蛇毒。” 她环顾四周,指着一块凸起的山石道:“你能走么?我先扶你去那边石下避雨,再来扶朱公子。” 费尽气力,终于将两人都弄到石下。 林云暖见阿倩抱着朱彦宽不放,眉头轻轻蹙起,叹道:“阿倩,你与他究竟……” 阿倩垂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其实……我们早就识得。两年前,游船上面,那时他才从外地书院回来,他兄长带他出来玩,当日是我奏琴……” 林云暖既然有此问,自然是发现阿倩待朱彦宽特别不同。 “他后来来找我,我一开始只当他是寻常恩客。可他守礼……与旁人不同……我就,待他也另眼相看。” “并没奢望过结果。他能常来捧场,我已感激不尽。可他说,想要娶我。林姐姐,你知道吗?我活到十九岁,这是第一回 ,有男人说想娶我!可我如何能嫁他?我这样不堪的身份!” 阿倩切切哀哭,哭得连林云暖也不忍心。 “我想与他断了的,他不肯……他又是求,又是跪,又是发誓,其实,我也不舍得……谁不想停船靠岸,找个好的归宿?谁愿欢场漂泊,永远以色侍人?可我不能害了他啊!他才考取功名,点了庶吉士,前途一片大好,我……我这不详人,克死爹娘,沦落风月,我配不上他!若他今番因我而有损伤,我该用什么来偿?” 林云暖不知如何劝,她伸手握住阿倩。 原来每一个人,在遇到自己心中所爱之时,都是这样百般纠结、患得患失的么? 一声炸雷,直劈大地。 林云暖震了下。再如此耽下去,朱彦宽随时有性命之忧。她将外裳脱给阿倩,披盖在她和朱彦宽身上。 她拄着木杖,决心再去寻路。 一路走,一路在树上刻下痕迹。 她走了很远,渐渐体力不支。 雨势越来越大,浑身凉透,头发糊在脸上,狼狈不堪。 山丘上,木奕珩立在那,似乎正朝她笑。 林云暖猛地甩了甩头。 是幻觉。 那是幻觉! 她不行了。再无力气…… 期间林云暖醒过一次。 她眼睛毫无焦距,睁开短短一瞬,又闭合上了。 木奕珩走到屋外,手握成拳,狠狠砸向廊柱。 朱彦宽和阿倩伤了,车马被损毁,林云暖染了风寒,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大意所致! 林云暖后半夜发起高热。 她很痛苦。 浑浑噩噩之间,辨不清今夕何夕。 眼前似乎就是云州那座著名的老宅。 百年唐门,她新婚不久,住在清幽雅致的挽香苑。 唐逸坐在她对面,声音低沉地道歉, “……我不是故意给你难堪,着实那晚众人起哄,又不觉给骗喝了助兴的酒,毁了罗妹子的名节……你打我骂我都好,我却不能不负责任。你只管放心,接了人进来,我不会踏足她屋中半步,不过是个妾的名分,算你高抬贵手,给她条活路吧。” “四爷,那我呢?那我的活路何在?我与你才成婚不足一年,你纳妾进门,我的脸面何在”她拥被哭泣,把自己缩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