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已给吓得花容失色,疯癫一般哭喊逃窜,吴婆子几番上前抓她都没抓到。木清渺眯了眯眼:“张勇。丽丽是谁的人?” 张勇抿唇,没有答话。 他说丽丽栽赃,丽丽是木四奶奶的人,那就是在指证木四奶奶,有意陷害林云暖。 “张勇,你是木家的老人儿了,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张勇闻言,铿然一跪,他仰头抱拳,道:“张勇在木家二十余载,深受木家大恩。张勇不敢忘却身份!” 木清渺露出微笑:“你不必如此,我不过随口一说,并无怪责之意。” 他伸手相扶,竟没能扶起张勇。 张勇垂头跪地,腰背挺直,掷地有声。 “张勇乃是老夫人给了九爷的贴身护卫。生为九爷,死为九爷。如今九爷命张勇看顾九奶奶,那么,护九奶奶安好,就是张勇的职责。二位爷,这件贴身衣物恐也来路蹊跷,属下……” “张勇,不必了。” 一个轻轻脆脆的声音从后传来,林云暖缓缓走了进来,目视那件十分惹眼的衣裳,淡淡道:“鸳鸯戏水,绣得这样活灵活现的,得多少功夫?可惜了……” 她摇摇头,抿嘴笑道:“可惜我不懂针线,这上头的图样别说绣,叫我画也画不下来。两位兄长不信,大可去打听打听。是谁要栽赃我?竟连我懂不懂针线这样的事都没弄清楚。” 她低低一笑,满是轻蔑。 木清渝瞟她一眼,想不到有女人当众说自己不会针线还这样大言不惭。 吴婆子急道:“这上头针法我瞧得仔仔细细的,分明是南边的针法,便不是奶奶绣的,也可能是您身边的陪嫁……” 林云暖嗤笑一声:“妈妈思虑周到,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可惜……” 她指着悦欢道:“妈妈还不知道吧?我这个陪嫁丫头,乃是我在京城所买。另一个清风,虽是家里陪嫁的,可她不能辨识红绿颜色,根本没法绣出这样颜色鲜亮的图样。这事儿并不是秘密,难道妈妈竟不知道么?我自然还有旁的陪嫁,媳妇婆子不少,绣娘也有,可他们不在内宅伺候。这衣裳妈妈您能一眼瞧出不是给九爷做的,难道旁人瞧不出?我要偷人,还这般大张旗鼓寻他们来绣,难不成是我活的不耐烦了,特意告诉全天下知道?” 说完这句,她眉头凛然一蹙:“张勇,适才吴妈妈不是说,还要再搜屋子?甚好,你等先替我搜一搜这些人的,他们自己摘干净了,才好趾高气昂地治我的罪啊!” 她朝木清渺看去:“四伯,下人疑心我,我又放心不过他们,……您不会不准吧?” 木清渺头上青筋隐隐跳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九弟媳这是早知今朝,特抓他来当看客当人证,撕他们四房的脸皮呢! 他能看出来,木清渝又岂会看不出?他大哥自张勇说完那番话就不曾开口,明显是已经起了疑心,说不定已然认定,是他纵容他妻房诬陷九弟媳。 吴婆子尖声道:“我们犯了什么错?凭什么搜我们?分明是九奶奶您不守妇道,给我们撞破秘密,如今反咬一口,您……啊!” 她话未说完,只见身前人影一闪,张勇已欺上前来,手一抬一扭,卸了她的下巴。 吴婆子滚到地上,嘴里不住嚎哭。 张勇手一挥,他带来的几个人就上前去,也不论男女之别,扭住那些个侍婢就搜起身来。 搜出的东西还不少。 有的腰里藏着绣了春图的男人汗巾,有袖中掩着男人的鞋子。 若非进屋前受阻,急于捉到林云暖痛处叫她无法摆九奶奶的架子,来不及把这些物件取出藏在她屋里当作“物证”,怕是这会子林云暖早就辩无可辩,给人当成不贞妇人扭送祠堂了。 可笑的是,竟还有人顺手牵羊拿了林云暖屋里的东西。 林云暖啼笑皆非,她倒是高看了四奶奶的道行。 气势汹汹来捉贼的一众人,个个儿如霜打的茄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婆子的呼号,在木清渺听来异常刺耳。 他一脚踏在吴婆子腰上,连踢数脚,怒骂道:“刁奴欺主!竟然背着你主子作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来!” 吴婆子登时晕了去,那可怖的声音静下。 木清渝不得不表态:“今日一场误会,时辰不早,我还得回去守灵,九弟妹你……”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