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欢被他说得有些糊涂。 她抬脸看他。 瘦而窄的因憧憬和激动泛起淡淡一抹红。 听他道:“我身无长物,只……只能保证,我一辈子……一辈子疼自己媳妇儿,即便要多养几口人,我也愿意……” 悦欢怔了怔,越发迷惑。 他要养谁? 且不说自己有没有答应嫁他,自己什么时候要求拖家带口投奔他了?再说,她孤零零一个女孩子,便是成亲,难道带着主家一家不成?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 “那些事儿我都听说了,孩子落地三个月,那当爹的都没见人,都说她是给人弃了,我不嫌。这些年我屡试不第风凉话也没少听,我不介意人家怎么说她,怎么看我。悦欢姑娘……我……” “等会!”悦欢蹙了眉头,这会子才在他絮絮叨叨的一大段话里找到关键词汇,“她?先生,你约我出来说这么多话,是想说什么?您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知道,可我怎么听不明白?您别那你表忠心,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事找我?言简意赅,明明白白。” 白秀才抿了抿嘴唇,大男人像个小媳妇一样为难地搓着手。 “我想求姑娘帮我带话,我有意、有意聘你姐姐为妻……” 悦欢瞪大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白秀才在说什么?他是看上了谁? ………… “输了输了!拿钱拿钱!” 哄闹声中,几个打赤膊的男人蹲在地上赌钱。 木奕珩扔了手里最后一点碎银子,骂骂咧咧站起身,“不玩了,老子一点钱财都叫你们扒去了,合伙儿谋算老子!” 他踢开一个挡路的,随手从地上拾起袍子搭在身上,“爷还是泡澡去,你们自己玩!” 众人见留不住他,只得起身嬉皮笑脸把人送走。两个赤膊汉子对视一眼,瞧向木奕珩离去的方向,其中一个意味深长道:“准备好了?能行吗?” “管他行不行,咱哥儿几个可是为九爷身体着想,九爷便是不领情,也不至反过来骂咱一顿,怕啥?” 木奕珩走到大营后方的河边,才觉出气氛有些不同。 空气中除了风的冰冷,似乎还隐隐泛起一股香甜。 他一面打量周围状况,一面动手扯掉斗篷。 就在这一刻,平静的水面传来响动,一个披散头发的美女从水底钻了出来。 她发根微曲,生得美艳动人,身上被水浸湿,薄薄的纱衣什么都遮掩不住,现出一段玲珑曲线。 木奕珩怔了片刻,见美女含笑向他伸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各方劝不了他,如今把手伸到军中来,苦口婆心想他开始新的感情生活。 木奕珩嘴里低低地哼了一声。 他扭过头,转身就走,同时召来小兵:“去,把刚才几个赌牌喝酒的都叫着,就说本帅罚他们跑圈!” 第94章 罚的是负重跑, 身上各背了一大包辎重, 在兵营外圈没命狂奔。 犬吠声伴着一阵鬼哭狼嚎远远传来。 ——罚跑并不是单纯罚跑, 不仅要负重奔十圈,后头还放了五六条凶犬追咬。 “帅爷我错了!” “帅爷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边跑边嚎哭, 还抽空嚷两句求饶的话。 木奕珩坐在牛皮大帐里, 对这些糟乱的声音恍若未闻。 亲兵掀帘子进来, 回报:“那姑娘收拾好了,说想走之前和帅爷说两句话。” 木奕珩眼角未抬, 挥了挥手:“不见。” 亲兵迟疑:“爷, 这姑娘不是寻常军、妓或女俘, 是……是……大都送过来的……” 木奕珩垂头捏着茶杯, 淡淡道:“本帅说的话听不见?” 轻飘飘的一句话,叫亲兵汗如雨下。 “是!” 外头一阵窸窸窣窣, 间或有低低的女声传来。 片刻, 没声音了。 木奕珩仰靠在椅背上,觉得疲累不堪。 这是今年的第四个了。 一开始送的他不要, 这回特地选个成熟韵致的过来,比照着他心里那个人的样子,送个这样的来,生怕好处他瞧不见, 穿那遮不住身子的轻纱躲在水里…… 木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