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感叹的原因,他有过猜测,也想过这一局是建文帝刻意为之的考验,但他赌不起另一半的可能性。 若时疫为真,若太医无能,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出来。 甚至即便活着,被时疫拖垮了身子的前例不胜枚举,拖着一个体弱多病的身体夺嫡,除非剩下十二个皇子都死绝了才能轮到他。 活着才有希望,身体健全才有机会争。 六皇子刚树了两个劲敌,让他一把又何妨? 对于郑信的顾虑,韩锡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当今皇子不少,可能争的有几个?三皇子有手疾,四皇子无意,五皇子是咱们殿下最宠爱信重的亲弟弟,七皇子是个蠢货,九皇子不足为虑,剩下的年纪还小。”他看向郑信,笑得明朗,“只消除掉六皇子,还有谁能再与殿下争锋?” 郑信拧眉反对:“不可失圣心,更不可——” “六皇子若躲不过那是他无能,夺嫡素来如此!”韩锡打断他的话,“失了圣心又如何,只要旁的皇子立不起来,东宫便是殿下囊中之物!” 郑信脸色不虞:“若旁的皇子立了起来呢?” “他们立不起来。”韩锡眼神幽深。 定南伯也道:“当今冷眼看着殿下与他相斗,不正是想瞧瞧他二人能力么?六皇子若斗不过,便是他命该如此,与人无尤!” “郑大人还是短视了些。”韩锡轻嗤。 郑信忍下这口气,询问道:“那便请殿下着府医制药,咱们一同商议如何将其送入六皇子口中吧。” “不必。”二皇子这时才淡淡开口。 “殿下的意思是……” “眼下京城戒严,禁卫军日夜巡逻,连出城都尚受掣肘,毒死老六难度太高,不如另起策行之。” “何策?”郑信问。 “以郑大人项上人头行之。” 郑信脸色瞬间僵滞:“殿下……此言何意?” 二皇子声音温和,细细道来:“郑大人费尽心机于我二六两党周旋,却于我两方各无建树,今若能以命成全,本殿下必定记你一份功,来日追封以报。” 这话轻轻柔柔,却叫郑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殿下此言何意,微臣对您一片忠心,何曾与政敌来往?您莫要听信小人谗言,误会微臣赤胆忠心啊!” 韩锡嗤笑一声:“六党皆一身清正,偏你脑子活络,手段狠厉,的确适合当细作,但你当咱们都是傻子不成?” “往日那些消息,你传也便传了,左右无关紧要,只是殿下养了你这么久,总该到你报恩的时候了。”定南伯冷冷开口。 在场只有屈学士毫不知情,只是看二皇子笃定模样,他也没开口。 郑信见状也明白了,索性不再伪装,冷笑一声:“我是六党又如何?你二党作风毫无下限,只顾一己私利,视黎民百姓如尘埃,若叫你二皇子登上皇位,我大齐还有何生机可言?!” 二皇子表情未变,眼神却沉了许多。 郑信在说完后就立即起身从窗外跳了出去,定南伯早有准备,几乎是同时与他跳了出去拦人。 两人刚落地就交起了手。 正在此时,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也跟着加入,郑信双拳难敌四手,虽顺手从侍卫手上抢过了武器,身上却还是多了不少伤口。 可定南伯步步紧逼,侍卫们围得水泄不通,郑信在交手间隙看了一眼,心立即沉了下去。 今日想活着走出二皇子府,只怕不能了。 想罢,他看向定南伯的眼神浮上狠厉,不要命般直向他猛攻而去,身上再次多了不少伤口,但也成功将定南伯逼退了五步远。 随后他转身就朝立于书房外的二皇子飞身而去,长剑直指他心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