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很仔细的帮她把头发梳开,拿着毛巾帮她擦干净头发,这才拿起吹风机帮她吹着头发,等全部吹干了,时晗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僵硬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转动着自己的脖子,时左时右的转动着,还忍不住伸手扶着脖颈拉伸放松,等她做完拉伸顺手要扎马尾,回头才发现傅东刚好把发圈从手上退下来递给她。 两人之间的很多动作都太自然了,但又好像保持着一种莫名的平衡状态,意识到这个她没有第一时间接下发圈。 傅东疑惑地看着她,刚好撞上她抬起的眼眸,她圆润饱满的眼睛抬起眼的时候带着一种懵懂,总给人一种忍不住去探索的欲望。 他的心脏跟着不由自主的跳动也慢了下来。 在他握着她的手腕把发圈套在她胳膊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如果说以前只是躲在她的身后躲避人世间的寒冷,但现在就变成他想要站在她面前。 所以这就是长大了吗? 成年人的思绪也会变的不同? 从她被时妈带到福利院暂住开始,她就走进了他的人生。 那时候也不过才五六岁的小朋友,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像是家养的猫咪。 她总是经常性的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玩的时候,只有时晗愿意陪着他安安静静坐在那。 她总会带些吃的玩的喝的,总是会分给他一半。 她一直这样全心意的信任他,但是傅东感受着指尖握了一下手腕的指腹,好像他心里的情绪变的不一样了。 好像真的变的不一样了。 那… 变的不一样了要怎么办? 傅东不知道该是怎么样,看着她呆愣的扎着头发的时候,他走去书桌收拾着东西,背对着她只留个背影。 她的眼里朦胧只看这个背影,偏高的身形笼在灰色的卫衣里,随着他的动作看不清也能感受到他的身躯的张力,半干半湿的头发有点乱。 倒像是平日里他的性格一般,自由随意的很。 只在她面前的时候会非常稳重,平常在学校里每次老师找他谈什么都需要叫上时晗这个人形翻译器一起,就这样傅东愣是在高中留校了几届等着她一起毕业。 扎好头发后,时晗从床上跳下来,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傅东的,她把脑袋里想的都摇走,走到傅东的身边。 为了看清他在干什么,比起往日的距离要更近。 桌上是一本招生简章的册子。 想起来了,他有机会去上杭大学面试来着。 她凑上去看完之后,拍了拍傅东示意他带上助听器,等他把耳朵凑过来后才问着,“ 你不是要去上杭大学的面试吗?什么时候去啊?” ”只是有机会去面试,还不确定,要等通知的。“ 傅东比划着。 “ 哦,这样啊,那好吧。” 时晗语气平平,不知道想到什么接下来的话语气都变得很兴奋。 “ 要不你申请加劳德特大学怎么样?” 边说着边拿出手机搜索出来,然后把手机递给他。 看完之后他把手机还给时晗,她随手接过来,抬头看着傅东,看他没有什么反应,忍不住抿抿嘴唇。 没有什么回答,依然还是这样。 或者傅东是在思考,最终也还是没有给她什么回复。 其实他也知道时晗的父母一定会送她去海外读书,或者说很早前就在准备了,只是他一直期盼着她能跟他留在国内读书。 “ 真的你申请这个学校吧,反正申请上了还能申请奖学金,没有申请上奖学金我借你,你陪我一起去海外读书吧。” 她是真的希望他可以去加劳德特大学,至少这是所专门为聋哑人士创办的大学,她忐忑的看着傅东的表情,她不知道傅东会怎么思考。 头顶的日光灯晕染的白色光,在傅东利落的侧脸勾勒着轮廓,他一直在沉默。 时晗以为这就是他的回答,失落的垂下眼眸,心里胀胀的。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时晗垂下的视线,随之而来就是转身去门口,虽然没听见,但他猜着应该时姑姑来送钥匙了。 果然她很快收了钥匙回到自己家。 傅东看着她离开,关上门,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桌子前,看着窗外不停的落雨。 起身开窗户,他从抽屉里取出来烟和打火机,趴在窗户边拉起衣服挡着风雨电点烟,细碎的光闪在他的指尖,手指收拢混合着烟雾在雨夜里飘起。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时晗,心里有很多思绪交织在一起,还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 如果说他的人生是黑暗的角落,时晗一定是那个走进黑暗为他点亮光明的人,从认识她那天开始,每天他睁眼都在不自觉地关注她。 陪在她身边已经成为了习惯,就像大家都喜欢找她来当手语翻译一样。 他只是不知道他的情况能不能申请到。 现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