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堂内鸦雀无声。谁都揣着一口气,也盼着这位新来的浙东观察使能与他们吃一锅饭,没想到这如今是不行了。 刑卫拖着两人远去,呼声在片刻后安静。郑郁坐下后,又开始安排赈灾事务。 一上午的议事完毕,郑郁随意用了几口午膳,便马不停蹄的去看决堤的河道。 江南多雨,江河众多,决堤之口就算堆了沙袋也不管用。陪郑郁前去巡视河道的是杭州别驾杨立,他一路上都说着河堤的分流与决水。 郑郁看着路边的灾民,衣容脏污,大数倒在泥水里捧着朝廷赈下来的粥喝着,他勒马问道:“杨别驾,为官几载了?” “这官不官的,不是我说了算,是圣上说了算。”杨立笑着说,“郑少卿从长安来,想必与世家吵了个天翻地覆。新法不推,百姓受的难远不止如此,士绅的事我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这个官总会有人接手。” 郑郁漠然一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杨别驾言,我记下了。” 杨立清瘦的脸庞带着沉闷,他苦笑:“总得走把大的,百姓无家总比饱受战火之苦好。郑少卿,你到任江南,最大阻力不是刘相,是世家,水灾过后,新法一定得推。” 郑郁沉默许久后颔首,二人沿途巡视了赈灾的场地,确认无虞后方返回官舍。 夜色降临,淮南节度使府后的官舍中,郑郁才用完膳,坐下拿着账册与钱粮看了没多久就听齐鸣来报,说白济安求见。 郑郁走到门口快步请了白济安进来,白济安揖礼道:“砚卿安好。” 郑郁忙回礼,掌意指向榻上左位,说:“白明府安好,请上座。” 白济安愣了下,随即颔首坐下,犹豫着问:“六郎在长安可好?” “他一切都好。”郑郁倒了茶递给白济安回道。 白济安站起接过茶坐下,听此言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我也不怕砚卿笑话,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她的两个儿子我也许多年没见过了。六郎虽一年偶来一封信,但他还是心善,提我知钱塘县令,自然我也没有那个荣幸,能见皇子。如今得知嫄娘唯一的儿子安好,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白嫄祖父原是扬州长史,后被选入卫王府,自与家人分隔两方。偏巧白嫄在德元帝登基没几年去世,白家这边的亲戚怕是没几个能与远在长安的皇子来往。 “白明府为人之心,殿下都知道。”郑郁宽慰,“待江南局面稳定,我必上奏圣上,为明府请官。” 郑郁知道白济安曾在苏州士曹参军这一位置上待了数年,后又转至他州官阶,那时官路走到头。林怀清也有意提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