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未敢抬首,然这声音一出,她已确定凤座之上的皇后当是马夫人无疑了。她心头百思千绕,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前一次救了燕王,随之便扯出不少事。后一次所帮的竟然是当今皇后,不知会不会又生出事来? 谢氏见徐长吟表情怔然,凝绿眼角微拧,悄然推了徐长吟一把。 徐长吟回神,无声叹息,莲步上前,行至凤座前,微微掀眸,顿见一位头戴龙凤珠翠冠、穿朱红袖衣的雍容女子正笑颜慈爱的看着自己,不是马夫人又是谁?她迅速又躬下身去:“皇后娘娘万福!”随即,她压低声道,“长吟日前多有冒犯,请皇后娘娘责罚。” 马皇后扶起她,慈颜低语:“那日是你帮助了我,何来责罚之说?”说着,她对一旁的宫女点了点首,宫女立即搬了张绣墩放置一旁。 徐长吟行礼谢罢,挨着绣墩坐下,眼角余光微顾,但见满殿宫妃及谢氏的目光悉皆定在自己身上,她又是无声一叹。 “本宫时闻太史公赞誉一位有才气的女子,却不知原来就是魏国公的掌珠。”马皇后缓缓笑言。 挨着马皇后的是位淑丽韶好、貌婉心娴的妃子,仪态温婉,眼丝含笑的望着徐长吟,“可真是位气质脱俗的姑娘,臣妾一瞧见她,仿佛已置身在清香四溢的书山卷海之中呢!” 谢氏睇眼敛眸静坐的徐长吟,微微一笑:“小女痴于书墨,见识不长,诸位娘娘谬赞了。” “素闻徐小姐学养深粹,德行端良,徐夫人何需谦虚?也当是徐夫人教女有方才是。”一位容姿明艳的妃子娇笑着奉承一语,“待我儿寿春年岁渐长些,定然要请徐小姐来为寿春教习。” “淑妃倒是先见先识。”马皇后掠过徐长吟低垂的脸容,“宫中的讲读官们虽是学授业精的博学鸿儒之士,却欠了几分愚庵1的执教严厉,无不顾忌着皇儿们身份娇贵,不敢严相授受。长此下去,皇儿们不率教,自是宽怠多误。” “皇后娘娘说的是。”众妃皆是附和。 谢氏欲言,马皇后已笑声道:“徐夫人也无需自谦,本宫今日一见徐小姐,亦觉欢喜。往后,徐夫人还要多带徐小姐入宫来陪一陪本宫,也可与各位小皇儿们说一说文章,讲一讲经理。” “是!”谢氏起身领命。 徐长吟却是只觉黑雾绕额,皇后娘娘想做甚么? 马皇后没错过徐长吟面上的无奈,不觉莞尔,随之她环顾殿下众妃,“好了,今日且散了吧!” 众妃嫔识趣,玉立起身齐齐施礼:“臣妾告退!”如此一番,便鱼贯退出了坤宁殿。 须臾,殿中只余下徐长吟与徐氏。大殿中也清静了许多,马皇后慈和的笑着,话题转了偏去:“前几日,我与左侍郎家的霍三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听说,她还有一姊一妹,徐夫人素是照拂有佳。”这三小姐自是指霍琅云了。 谢氏回话道:“娘娘见禀,琅云是臣妇的外甥女。上有二姊,一姊已远嫁出京,另有一妹琳烟。她们三姊妹自幼丧母,臣妇甚怜,便也一直将她们同长吟一样,当做女儿看待。” “原来如此,难怪着那日见霍三小姐,便觉她即有书香之气,又有一股将门英气。”马皇后并不吝啬的笑赞,“不知哪家儿郎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