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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南风瑞兮喜麟儿 下


    徐长吟掩唇大笑:“这新娘子倒是好智谋。”

    朱棣看着她的笑靥,也自扬开嘴角:“比起你来,却是差之千里。”

    徐长吟拧眉:“这话可不像夸奖。”

    朱棣但笑,将她拥入怀中,“我倒是喜爱这样的女子。”

    “嫣夫人与茵夫人似乎都非如此性情。”徐长吟有意无意的睇他一眼。

    朱棣一笑,微微缩紧双臂,有些热切的凝视她的双眸:“这样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

    徐长吟听得直攒秀眉,挣开他的胳膊,颇是不悦的道:“那等回了府,臣妾给您物色一个。”

    朱棣一怔,旋即有些无力的枕首在她的颈窝,低叹道:“当我甚么也没说吧!”

    徐长吟雾水满头,正欲说话,突觉颈间传来一阵酥痒之感,却是朱棣轻轻啮着她的纤颈。她轻颤下,赶紧推开他,哭笑不得:“您晚上没吃饱么?”

    朱棣抬起头,露出升腾着欲火的双目,徐长吟打个哆嗦,一把将枕头塞给他:“天色已晚,回房歇息吧!”

    朱棣赞同的点了点头,一把抱起她,惹得她一阵低呼:“我自个能走。”

    “这样比较快。”朱棣抱住她往西厢走去。

    “这且才几步路,分明是惹人笑话。”徐长吟涩红脸颊抗议。

    “谁敢笑?”朱棣威目一横,霸气自露。院里并旁人,各厢的灯也未燃,似是都歇息了。不过,徐长吟清楚,萧宫正她们断不会先行歇息,只怕这会都在屋中躲着笑呢!

    徐长吟越想越不自在,不过好在朱棣已将她抱回了西厢,房门一阖,倒也让她吁了口气。

    朱棣将她抱回榻上轻轻放下,替她盖上薄衾,低笑道:“我且去沐浴,等我回来。”

    徐长吟红云满颊,回他一记轻瞪。朱棣不以为意,笑着走了出去。

    待他沐浴后回房,徐长吟果然已睡着。他无声而笑,吹息烛火,上榻拥她而眠。

    月影婆娑,映着他们相偎的身影,温馨而甜蜜。

    六月十二,中军在城外三十里地演习,为期五日。虽说朱棣不在家中,但每日早晚皆会派人前来寻问徐长吟的情况,或而看她有无甚么要给他的口信。徐长吟顽心一起,若是早上来人,便让此人带去一根香芹,若是晚上来人,便带去一根嫩葱。朱棣隔日也托人带了东西给她,却是一瓢白米及一壶清水。徐长吟哭笑不得,她笑他只喜吃香芹,他则还以颜色,笑话她只会白水煮白米。

    刘丹瑶与罗拂瞅在眼里,是相看摇首,这二人一者贵为当今燕王,一者贵为燕王妃,彼此间的信物怎地尽是毫不风雅的东西?

    萧宫正在旁却是笑眯眯,那边厢的明福明禄仍旧勤快又任劳任怨的抓着蟋蟀。

    六月十四,落日隐没,细雨润润,消减了几分暑气。

    徐长吟难得觉得身心舒畅,沐浴过后,困了个觉,醒转后未见罗拂在房中,只有烛火在房中摇曳。她挺着肚子不方便下榻,也懒得唤人,便自行缓缓撑起身靠在枕衾上,拿起放在榻边的书册,就着明亮的烛火静静读着,另一手则摇着团扇慢慢扇动。

    雨夜悄静,她不觉也看入了迷。猛然,下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手中的团扇与书册霎时滑落。她的心急跳起来,心知孩子怕是要出生了。她张口欲唤罗拂,岂料一阵铺天盖地的痛楚又袭遍了她的全身。她的背上冒出一层冷汗,指尖僵直而紧紧的抓住被角,急促而剧烈的呼吸了一会,方缓过气提高噪音,颤抖着朝门外呼喊:“罗、罗拂——”

    适巧罗拂前来看看徐长吟是否醒了,方到门边,就听到她微弱的呼喊声。她一惊,赶紧推门而入,赫然就见她脸色苍白,捂着脖子痛苦的喘息着。她不觉惊呼起来:“娘娘,您怎么了?”

    徐长吟冷汗直冒地颤声道:“快、快去请刘姑娘和稳婆。”

    罗拂反应过来,忙诶了一声,转身便去找人。打从月头起,萧宫正便将特意找来的稳婆安置在了原先王德忠住的院里。

    刘丹瑶在房中正拿着一截草药尝,陡然被一阵剧烈的撞门声吓得一下子将草药吞了下去,她登时呛得剧咳起来,下一瞬,她猛地惊叫一声,跳了起来,扑向堆在桌上的药瓶堆,翻出一只绿瓶,倒出一枚丹丸往嘴里塞去。直到药丸下了肚,她才吁出口气,同时瞪向被她的反应吓住的罗拂:“小拂,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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