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绣茵今日起得早,梳洗一番,未染铅华,便去往东园请安。 晨露泠泠,薄雾朦朦,却又透着湿热,雾气沾在身上,黏黏糊糊的令人不适,那有些沉闷的空气也让人不觉烦闷起来。 今日似乎不是什么好天气! 月拱门前,苏绣茵抑下不耐神色,换上盈盈笑容,提步入了园内。 她步下抄手游廊,抬目已见门扉敞阔的雅堂里,朱棣抱着淮真,正自阻止试图逗弄女儿的徐长吟。 徐长吟显然不甘心,趁朱棣不备,醮了蜜糖水在指尖,凑到女儿的小嘴边,甜香味诱得淮真张开了小嘴,可她却又一缩手指,让淮真咬了个空。淮真茫然的嚅动着小嘴,徐长吟则乐得呵呵直笑。朱棣对她幼稚的举止报以皱眉,冷不丁抓过她的手至嘴边,含住了她醮有蜜糖水的指尖,显然是在为他的女儿报仇。 徐长吟霎时满脸红云,哪还有半分得瑟?反观朱棣则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情景刺痛了苏绣茵的眼,她缓下步伐,站在一棵树下,望着笑得幸福无比的徐长吟,眼底掠过一抹妒意。再望向朱棣,他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淡笑,漆黑的眼眸更是凝视着徐长吟羞红的脸容,那么地专注。 苏绣茵握紧了手,指尖掐入掌心,却未觉得痛。 倏地,罗拂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茵夫人,您怎么在这儿?” 苏绣茵一惊,忙回首过去,面上业已是笑容可掬:“是罗拂姑娘呀!我正要进去给娘娘请安呢!” 罗拂端着膳粥,向她施了一礼:“请融奴婢通禀一声。” “有劳。”苏绣茵敛眸。在徐长吟未入府前,朱棣虽说宠爱赏汝嫣,却也会雨露均分些许,而在徐长吟入府后,她便再未有机会亲近朱棣。除却家世,若论才貌,她哪点比不上徐长吟?可是,到头来徐长吟拥有了一切,拥有了她曾经还能希冀的东西,燕王妃的地位、朱棣的心…… 不多时,罗拂折回,请她入内。 徐长吟正襟危坐着,脸靥依稀浅染红晕,但也自然了许多。朱棣则淡然如常,极有耐性的拉开淮真塞在小嘴里的拇指。 “妾身给王爷、娘娘请安。”苏绣茵恭谨福下身。 朱棣未吭声,徐长吟则温和的笑道:“可用过早膳了?若是没有,便与我们一块吃吧!” 苏绣茵面露感激,示意身后捧着一物的侍婢上前,遂接过了侍婢手中的东西捧于身前,极是诚挚的道:“昨日蒙娘娘教诲,妾身已深知行为欠妥,对清蓉深感惭愧,故在房中自罚,将《家范》一书抄写了十遍,还请娘娘谅责。” 徐长吟颇是讶异,看向苏绣茵手中所捧之物,果是厚厚一叠的纸页。 朱棣默不作声,并未问这是怎么回事。徐长吟曾让他不要插手过问,他很是配合。 徐长吟站起了身,走至苏绣茵面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叹道:“我却也只是想提醒一二,你何需如此?”她低眸一瞧,苏绣茵的手指已见红肿,细瞧面色也现憔悴,想必真是抄了一夜的书。她不由心生歉疚。 苏绣茵摇了摇头,低眉顺眼的道:“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