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脸蛋微绯,心里漾起丝丝蜜意,嘴上却嗔道:“凡人之情,莫不是历久生厌,惟新是图,惟美是好1。眼下乖嘴蜜舌,焉知他日不会见异思迁?” 朱棣拧眉欲言,却被徐长吟捂住了嘴,“万事随转独,莫要信口许诺。” 从最初的契据牵扯,到如今的儿女牵绊,间或几许情思,她能感觉他愈渐有心。说是不喜自是假话,但当初他待赏汝嫣又何尝不是轻怜蜜爱?待苏绣茵又岂会无丝毫情意?虽说这么比照对他有失公允,但从来是“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她深知此理。故而,信誓旦旦之言说来无益,若听进了心里,将来只会徒增苦意。 她笑得洒脱,朱棣却是眉头越攒越紧。倏地,他扶她起身,一言不发的牵着她走出寝卧,往书房走去。 将她扶坐下后,朱棣复走至书架前,取下了三卷史记,霍然就听喀声轻响,徐长吟不由侧目,瞬即就见占据堂壁的书架间露出一处暗格,内置数物,有册有轴。她不禁站起身,讶然道:“书房之中居然还有这等玄机!” 朱棣取出一卷画轴,将正好奇摸个不停的徐长吟牵回软墩前。徐长吟收回眸光,瞅住他手中画轴,似笑非笑:“王爷是要给我看心上人的画像?” 朱棣沉默不语,徐长吟见之,不禁也收敛了嬉笑。朱棣解开系轴的长穗,缓缓铺陈开来。徐长吟定睛俯看,赫见一位纵马扬鞭的红衫女子跃然纸上。女子双眸湛然有神,修眉瑶鼻,绛唇映日,秀美中透着不让须眉的飒爽英气,当真是光彩耀人。又见女子背负乌弓,腰悬如月弯刀,而就在弯刀之侧,一支玉笛吸引了徐长吟全部注意。她倏地抬头看向朱棣,愕然道:“这、这是你、你的……” 朱棣眸光微幽,淡然接言:“是我的生母。” 徐长吟张了张唇,陡地一拍额头,直呼道:“我的天!”骤然,她退开一步,扶着腰身,有些艰难的朝画中女子恭敬拜下,“婆婆在上,请受儿媳一拜!” 朱棣一怔,随之就见徐长吟朝他投来责备的目光,不满的道:“王爷怎地不早些带我来拜见,显些让我成了不孝之人。就算不想让人知道,也不该将婆婆的画像束之暗处,供奉在东园也无人敢置喙嘛!我看这画像还是交给我,让我来……唔……” 话音未落,朱棣已紧紧搂住了她,几乎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徐长吟腆着大肚子,有些难受地放柔了嗓音:“王爷,我的话还未说完呢!” 朱棣终于反应过来松开了她,脸上激荡着不同寻常的光芒。他扶住她的双肩,紧紧盯着她澄澈的清眸,深深说道:“长吟,此生娶你,我还有何憾?” 徐长吟心间不由也是一阵轻漾,与他相视凝望。隔了良久,他们终平复了心绪。徐长吟探目端详画卷,俄而偏首打量朱棣,攒眉复舒,佯作慨叹:“王爷若是像婆婆几分,也该是当世美男子了!” 朱棣无言,扶她坐下,平和的道:“此次在中都,我见到吴伯宗的侄女,名叫吴蓁儿。” 徐长吟侧耳,未表异样,静静听他继续说道:“吴蓁儿与她容似八分,曾在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