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炽哼哧哼哧的钻出窗外,一阵凉风刮来,小身子不由晃了晃。淮真赶紧抓住他的胳膊以防他掉下去,指指紧挨屋顶的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小声道:“我们从树上爬下去。” 高炽点点头,将帘绳栓在彼此腰间,省得滑下去没个堤防。他转着小脑袋左右张望,大略瞧出这是座较大的宅院,前后有数进屋舍,看方位他们应是在靠后院的地方。往远处瞧,全是灰瓦青砖的寻常民宅,在垂暮的天空下升腾着袅袅炊烟。再远些便已瞧不清了,也不知他们是在城中哪个方向。先前他们被带来时被蒙了眼,只是凭声音能判断并未出城。 姐弟俩也没个怕心,就这般一前一后的朝槐树的方向爬去。幸而槐树的枝桠就搭着屋檐,隔得并不远。淮真胆大,先行拽住小胳膊粗的树枝攀上了树杈。高炽正准备跟着爬过去,猛地就听到一记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淮真急忙示意高炽趴下,自己也掩进了树枝中。 屋顶较高,暮色渐沉,若不仔细瞧,也发现不了姐弟俩。 淮真小心翼翼的拨开几片树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两名彪形大汉拧着食盒一前一后走来。她忙对屋顶上的高炽打手势,示意有两个人。 “那两个小崽子真有那值钱,别介是背媳妇烧香,费力不讨好吧?”左侧年长些的壮汉粗声道。 旁边年轻点的男人摸摸脑袋,一幅憨憨的模样:“细皮嫩肉的,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应当很值钱。” 年长壮汉嗤笑:“这年岁的崽子哪个不细皮嫩肉?算了,和你这缺心眼的说了也白说。我去个茅厕,你将饭菜送进去,好生盯着!”说着,他将手中的食盒朝年轻男人一塞,步伐一转,朝南边去了。 年轻男人没吱声,拧着食盒朝屋舍走来。眼见他越来越近,淮真和高炽都忐忑不安起来。只要这人一进屋就能发现他们不见了,而他们连这小院都还未离开,被捉住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淮真急出满头热汗,高炽亦攒着小眉头苦思对策。可姐弟俩毕竟年稚,这当口哪能瞬间想出好法子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轻男人走到了紧闭的门扉前。淮真藏身的树杈能清楚看见年轻男人从怀中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她不禁紧张的小声嘀咕“钥匙坏了,钥匙坏了”。 正如斯祈祷之际,就听那年轻男人诧异的“咦”了一声,满脸懊丧的道:“糟糕,钥匙忘拿了!”话落,他放下食盒就转身走,显是准备回去取钥匙。淮真面露喜色,暗吁出口气,却未瞧见年轻男人不动声色的觑了眼她的藏身之处,也掩下了眼底的一丝笑意。 待年轻男人走出小院,姐弟俩同时松了口气。高炽赶紧爬上树,“姐姐,快下去吧!” 淮真也没多耽搁,同高炽熟练的爬下了树。这丈余高的大树,在这两个小娃娃眼里竟同小树一般,毫不眼惧色。若是徐长吟在此,也不定是该欣喜姐弟俩这般百样玲珑,还是该忧愁姐弟俩这般弄鬼掉猴才好。 两人滑下树,也没顾得有些割伤的手,迅速朝院门跑去。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