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声音一沉:“所以说,真正有问题的其实是城门军。” 暗吏想起刚才禀报的薛京正带着守城都尉往乾元宫来,心下一惊,若是薛京毫无防备之下被人偷袭…… 他一抱拳:“小人这就去找司正!” 可话音刚落,外殿就是一声巨响。 …… 混乱发生的猝不及防,整座午门的禁军似乎都懵了,直到本该在门外的城门军冲进来了不少人,他们才慌忙回神,试图去关城门。 萧敕大笑着自守城军身后露出脸来,他从没想过竟然连守城军都是靖安侯的人,当时自藏身处出来,看见街上那么多京都司和守城兵,他还以为自己被骗了,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战死的准备。 却没想到下一瞬形势就变了,那些朝着他冲杀而来的京都司兵士,毫无防备地被身边的守城军手起刀落砍掉了头颅。 踏着那一地的尸体走到宫门前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真实感,这就到宫门口了?昨天他还走投无路,今天竟然就要成事了? 他止不住地恍惚,直到看见靖安侯的亲信带走了薛京,那些边境军的精锐也假扮伤兵混进了北衙,他有些恍惚的心情才落了地,大事将成的激动沿着血液游走全身,让他控制不住的战栗。 可与此同时他也决定了另一件事,靖安侯不能留。 这人心思太深,留下必定是个后患。 但这话他现在不会说,他要榨干净这个人的最后一丝价值。 “萧敕!你竟然真的敢谋反!” 右校尉忍不住怒吼一声,换来的却是萧敕的一声嘲讽:“谋反?我萧家只是在清理门户,殷稷为政不仁,残暴无道,忘恩负义,若是不除他,大周将永无宁日!” 他爬上马车,高呼一声:“给我冲进去,杀了狗皇帝,扶持赵王登基,你们就是从龙之功,从此以后封妻荫子,平步青云!” 守城军被他所说的未来激得红了眼睛,纷纷高喝一声。 “乱臣贼子!” 午门禁军统领怒骂一声,带领手下将士奋勇拼杀,死死将宫门闭合。 萧敕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禁军除了御前一支,早就都养废了,想靠他们抵挡守城军?你们简直是白日做梦!” 他抬手重重挥下:“给我杀进去!” 守城军一声高喝,抬来攻城木,狠狠撞向宫门。 眼看着那扇象征着尊贵和权势的朱红大门被撞得摇摇欲坠,萧敕神情逐渐亢奋,只要冲进去,这大周的天下就是他们萧家的了。 不,不是萧家,而是他的! 如今的大业是他一手打下,日后赵王就算登基,依仗的也是他,届时萧家家主之位兄长萧赦再不想让也得让给他! 他终于能稳稳压住他一头了。 他眼底漫上来癫狂,急切的内心已经连片刻都等不及了,他再次开口:“第一个攻进宫门的人,我赏他黄金万两,封千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言一出,守城军顿时气势大盛,铆足了力气朝宫门冲撞而去,抓不住攻城木的,甚至以血肉之躯相撞。 可前有宫门拦路,后有兵士前推,那些拼了命挤到最前面,试图一步登天的守城军们很快就扛不住前后的重压,惨烈的哀嚎之后,被活生生挤压而死,然而倒下的尸体却拦不住膨胀的野心,人潮一波又一波地冲撞而来,浑然不管脚下同伴的尸体已然被踩踏成泥。 在数千人守城军的凶猛攻势下,宫门终于不堪重负,吱呀一声倒了下去。 萧敕眼底迸射出精光:“快,冲进去!” 不用他吩咐,守城军已然冲进了宫门,他们嘶吼着往前,本以为能和刚才进门的同伴来了个里应外合,通力绞杀,可宫门倒下之后,他们才发现情况有些不一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