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婚……” 她又重复了一遍,才抬眼看向祁砚,“我们会完婚吗?” “会的,我保证。” 那双眼睛里满是坚定,井若云知道他素来守诺,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可,能等到吗? 罢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好。” 祁砚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去,恰好有将士来说皇帝传召,他又匆忙保证了几句便走了,等他的身影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井若云才再次低下头。 她恍然想起前天晚上祁砚来找自己的情形,他说要带她去巡视地方,她拒绝了,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那位付姑娘,可惜祁砚不听,他说想让她陪着。 明明那句话说得很不用心,可她就是信了。 她抱着侥幸答应下来,她以为很快就会和圣驾分开,到时候她还是有理由不听主子爷吩咐的,虽然会付出一些代价,但祁砚说不定能保护她呢? 可那样的侥幸在她回府后就散了,她给祁砚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那封信,那一刻她才明白此行她真正的用处。 或许不只是此行,当初祁砚救她的时候,或许就已经想好了。 对方没有遮掩,是她自欺欺人。 她没有下车,窝在车厢里睡的浑浑噩噩,脑海里却有两张脸挥之不去,忽而是她那可怕的主子爷,忽而又是祁砚,一个要她杀了付粟粟,一个要她保护她,她站在中间进退两难,忽而一支利箭洞穿了她的胸膛。 她栽进了雪地里,听见了主子爷的怒骂,骂她连个人都杀不了,要她有什么用;她也听见了祁砚的叹息,问她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他的付姑娘。 梦里的人说不出话来,她却清楚地记得,雪地很冷很冷…… “井姑娘,醒醒。”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一遍遍的呼喊,将她几乎僵硬的思绪从雪地里拽了回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张关切的脸。 “付……姑娘?” 她哑声开口,谢蕴松了口气:“可算是醒了,发热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喝点药吧。” 她端了药过来,舀了一勺递到了井若云嘴边,可对方抿着嘴唇不肯喝,谢蕴本想哄她两句,她却一抬手打翻了药碗。 温热的药汁顿时泼了她半身。 “你出去,离我远一点……” 井若云咳了一声,她烧得很厉害,嗓音沙哑,身上也没怎么有力气,可排斥的动作和神情却十分明显,甚至还抗拒地往后挪了一下。 车外的祁砚听见了动静,里头自车窗里探头看进来,瞧见里头的情形脸色瞬间变了:“阿云,你在干什么?” 井若云没有说话,倒是谢蕴开了口:“发泄吧。” 她似是并不意外的样子,拿出帕子开始擦拭身上的药汁,目光却落在了祁砚身上:“这一遭,我真不知道该算在谁身上。” 昨天殷稷回营帐后,告诉了她祁砚的决定,她当即恍然,怪不得之前井若云对她会有排斥,原来是因为这个,她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祁砚是为了她着想,她不好狗咬吕洞宾去指责他;井若云被人这般利用,对她有气也是情理之中。 可她又何尝不冤枉呢?这又不是她求来的。 “罢了,我让军医来照顾你。” 她起身打算下车,犹豫片刻还是回头看了过来,“路上那么长,你随时可以离开,没有人会拦你。” 祁砚似是要说什么,谢蕴一抬手拦住了他,她不太想听,心里对他也着实有气,做什么自以为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