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没来,谢济便要商议军务,周尧抬手就扯了下钟青的袖子:“这般是不是不妥?” 钟青神情一暗,他也知道不妥,可他更知道谢济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人放心,谢侯并无二心。” 周尧虽然防备外戚,可知道钟青的忠心,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便没有多言。 众人被地形阻挠,心口已经憋足了火气,眼下终于得到机会,纷纷请战。 谢济扫了众人一眼:“诸位,你们应当清楚,这一战的重要性,毫不客气地说,这是决战,只要此战大胜,逆贼必亡。” 这番话说得众人激动不已,御驾亲征才几个月,可他们却已经打了三年,该结束了,早就该结束了。 “此战,不惜代价,必胜!” 钟青沉声开口,众将军深吸一口气,高声附和:“必胜!” 谢济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看向堪舆图,群情激昂之下,不需要过多赘述,唯一需要谨慎的地方,就是截断蛮兵的退路,不给他们逃窜的机会。 这是最重要的一环,谢济决定亲自去做,可却被钟青否了:“届时皇上和谢姑娘都会留在城内,谢侯还是留下守城吧,封锁之事,我来。” 谢济看了过去,截断后路固然重要,也十分凶险,为了求一条生路,蛮兵的冲杀必定会十分凶猛。 “放心,我应了钟白,要替他护着皇上,我定能回来。” 见他如此坚决,谢济没再多言,只朝他伸手,两人握着拳撞了下肩膀,算是达成了一致,随后钟青下去安排,谢济带着好消息去寻谢蕴,对方正在行宫门前施粥。 这次周尧送来的不只是军饷,还有赈灾粮食。 三年之前,百姓们全靠关内富户接济,只能说是勉强保命,而在那三年里,许多百姓连保命都做不到,每天都会有尸体被扔出城,哭嚎声无处不在。 但今年不一样了,皇帝下旨赈灾,百姓们不只有粮食,还有棉衣,没有老人冻死,也不再有孩子冻哭,众多将军驻守北地多年,这是最舒坦的一年。 谢济循着刚清理没多久,就又被雪堆满了的大路往行宫去,那里已经搭起了棚子,百姓来领了米面馒头,还能带走一篓碳,若是谁想多要一些,也能做了活计来换。 谢夫人做的那件厚重的狼裘终于派上了用场,殷稷被谢蕴用狼裘裹得严严实实地坐在棚子里,面前摆着一堆碳篓,活像个吉祥物。 大约是生得太好,明明蔡添喜面前也可以领碳,可百姓宁肯排着长队,也要去殷稷那边。 此时正有个大娘和他讨价还价:“我能不能拿两篓?我邻居家里一个小娘子带着三个孩子,病得出不了门,我给她带回去。” 她显然不知道殷稷的身份,脸上半分畏惧都没有。 “你说个住处,让军医去看一看。” “你这是怀疑我骗你啊?就在东三街那边,寡妇孙家,一问都知道,她那病是累出来的,大夫看了也没用,哪吃得起药啊。” 殷稷侧头和玉春说了一声,让他记了下来:“等会有人给她送过去。” “我捎着就行了,路那么远,后生你成亲了没啊,大娘给你说一个……” 大娘还在絮叨,谢济听得头皮发麻,谢蕴真是的,皇帝身体不适就在屋子里养着吧,非要弄出来干什么?摊上事了吧? 他没敢再让大娘说下去,咳嗽一声上前。 百姓们认得谢英,自然也知道谢济,听说这人是个侯爷,很厉害的那种,纷纷让开了路,唯恐得罪了人今天没得米面柴碳领。 却不想谢济走到殷稷面前就躬下了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