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彻跟着直起身,好整以暇地双手插兜,揶揄地说:“还好我躲得快。” 徐醒:“……” 陆彻这句话里明朝暗讽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明白,毕竟两天撞四次,刚才自己出糗跌坐在垃圾桶上,还下意识地道歉——任谁看来都是蓄谋已久的恶意碰瓷没跑了。 徐醒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有苦说不出,他无法硬气地反驳自己不会再往陆彻怀里摔,反之还能笃定地说绝对会有下一次。 徐醒恼羞成怒,尴尬又嘴硬,恨恨地直接堵回一句:“你最好是每次都躲得快。” 这话一说出口,徐醒就后悔了。 这特么不就是在变相地承认自己是故意朝他怀里摔倒的吗?! 尽管他的初衷是四脚朝天地扑在地上也不要摔进陆彻怀里。 陆彻不怒反笑,大概是真没遇到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碰瓷党了。 笑声被匆匆离开的徐醒抛在脑后。 · 周日在家,徐醒唉声叹气地进进出出,徐爸徐妈看得心疼不已,又挺高兴,觉得家里这个不省心的小儿子,升上高三之后也终于知道紧张和焦虑了。 徐妈特地给徐醒收拾了一摞辅导资料,说是徐醒的姐姐留下的,其中还有笔记。大女儿考上重本,连带着她用过的所有辅导书都身价暴涨,没有被当成废品处理掉。 徐妈把辅导书放在徐醒的书桌上,回头又给泡了杯参茶,轻声细语地叮嘱:“要是遇到啥难题,就打个电话问问你姐,她刚高考完脑子里的知识都还热乎着呢,也懂得调解高三的压力。” 徐醒:“……好的。”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愁眉苦脸的原因不是课本上的难题,也不好意思说他从他姐的辅导书里翻到小秘密——誊写了满满一整页活页纸的草泥马,最后一句是易泽吃x吧。 徐醒的姐姐,性格安静的优等生,父母眼中的好女儿,十有八、九是高三还在忙着早恋呢。 徐醒不知道易泽是谁。 但他现在很想誊写一整页草泥马,让陆彻也去吃x。 当晚。 徐妈做好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喊了徐醒出来吃饭。 徐爸先落了座,徐妈还在厨房忙活,连在夫妻两人中间的姻缘线十分显眼。 徐醒无精打采地从卧室走出来,无视了红线的存在,低头搭脑地走过去,结果毫无防备地被红线绊了一下,险些摔跤。 “诶——” 徐爸转头见徐醒扶着椅子好端端地站着,却是半弯着腰,垂落的直臂也握着拳头。便问:“咋了?” “没事!我去上个厕所。” 徐醒火急火燎地抛下这句话,当即旋身跑向卫浴间。 他并不是虚握成拳,而是掌心里摸到爸妈那根红线。 终于! 又能摸到红线了! 徐醒生怕红线的保质期分分钟就又失效,第一个反应就是急不可耐地跑去卫生间,反锁上门,反身对着镜子。 红线轻如尾羽,轻盈地坠在身后。 徐醒无法借助外物触碰红线的实体,用手掐红线又挣不断,无奈之下,他揪住红线,在手掌上盘绕两圈拽紧了,一咬牙就往外拔—— “嘶……” 一股钻心的疼瞬间削弱了他的手劲儿。 徐醒疼得龇牙咧嘴,这股疼痛在觉醒的瞬间就直接窜上心房,跟吃芥末似的,痛得实在,去得也快。 他顾不上羞不羞耻,一把将自己的裤子扒下来,一看,两腿中间完好如初,红线也毫发无伤。 徐醒整张脸皱成团,心情复杂地盯着从密闭褶皱中延伸出来的红线。 怎么办? 他又想起这两天频频摔在陆彻怀里的无奈,和陆彻今儿下午揶揄他的那句“还好我躲得快”,受制于“线”的莫可奈何实在是一场糟糕的体验。 权衡再三,徐醒还是将那根纤细的红绳缠在手掌心,咬紧牙关,卯足了劲地再度往外拔。这一次的手劲儿还没刚才大,但是万蚁钻心的疼痛再次让他泄了气,痛感持续时间也更长,他额头冷汗直冒,痛得浑身痉挛,疼得眼冒金花。 他回头去看,竟然看见红线和掌心的爱情线纹路吻合地重叠在一起,发出幽幽的红光。 他听到徐妈在外面喊道:“徐醒,你好了没?” 他甚至使不出劲来回答。 徐醒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挨过那阵如同啮指痛心般的煎熬。随后洗了把脸,擦掉冷汗,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回到饭桌上,心不在焉地吃完这顿饭。 徐爸开车送他回校的路上,徐醒心事重重地想:拔掉红线的计划显然是泡汤了,怎么办…… 车窗外流动的霓虹错落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徐醒眉头锁紧,毫无头绪。 学校规定的晚自习时间,从七点整就开始了。 徐醒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