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笑说:“那相爷明个儿可是也不去早朝?” 谢堇昭抬目,投去疑问的眼神。徐嬷嬷答道:“姑娘明个儿去景府做客呢。” “那便去吧。” “可是姑娘还没及笄,上门做客总得有人带着才行,我看夫人最近忙着看账……”徐嬷嬷欲言又止。 谢堇昭沉默了片刻,答:“明日再说吧。” 两人就这般静默了下来,徐嬷嬷不说话,谢堇昭也不赶人。 徐嬷嬷犹豫再三,才说:“姑娘心思单纯,相爷这般将她推往高处未尝是件好事儿。今个儿连那丽嫔都将姑娘惦记上了,相爷日后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谢堇昭放下笔,抬头看着徐嬷嬷良久,才简单地将丽嫔与陈家的事情说了一下。 “原来如此,那老身便不打扰相爷了。” 徐嬷嬷刚步出房门,便听见谢堇昭在内沉沉地说了一句:“那丫头便拜托你了。” “老奴定不负所托。”徐嬷垂目,关上了门,转眼看晨曦候在远处才恍然大悟,原来相爷早已猜到她会来,所以刚才一直等着她说话没赶人。也许,从到她家中请她来当姑娘的教习嬷嬷时,已料想到了这一步了吧。 回院子的路上,徐嬷嬷看向那七道拐的路径微微一笑。 她应谢相来当教习嬷嬷,本来只需待到姑娘及笄,她便可离去。然而就在刚才,她选择了终身留在姑娘的身边。 她的这一生就如同这一道,一拐又一拐。 当年跟随太后入宫,遇着了多少险恶,又受到了多少苦楚?凌家姑娘那苍白的脸让她想起了从前受刑时的自己。 无人相助,苦苦坚持地一步一步熬到了出宫之日。宫中之人皆是互相防备,就连跟随多年的太后也并非对她全然信任,若不然,她也不会在出宫之日才知道自己已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那日赏莲宴,她临去太后那请安之时,姑娘偷偷塞给她一块玉佩,悄悄说道:“听说这深宫中危险万分,这玉佩挺好使的,嬷嬷拿去,切勿受伤了。” 她翻来一看,那可是谢相的玉佩。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给姑娘说过,谢相这玉佩,可是圣上赐下的一道免死金牌,必要时可保性命,姑娘也一直贴身佩戴不曾取下。 可是,姑娘却轻易地将这般贵重的玉佩给了她。 那日,太后见她红了眼眶,她谎称对太后思念。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从不被在乎的自己在那一刻有多么的感动…… 感动得即使再次为奴,她也心甘情愿。 深思中,七道拐的最后一道已经走完。徐嬷嬷抹干泪水,深吸口气,向院子走去。 …… “嬷嬷回来得正好,赶紧来看看。”如意着急地说道。 “怎么了?”徐嬷嬷跟着指引来到桌子前。 “姑娘不是要准备礼物给景姑娘么,刚想到玉肌膏精贵,便想着挖一些当作礼物。谁知咱们取来后一看,发现就只剩这么一点儿了。” 徐嬷嬷打开一看,巴掌大的罐子里只剩下六分之一的药膏了。 吉祥在一旁接话:“上回晨曦拿过来的时候我看过,还剩半罐的,之后一直收在副房没动过。” 徐嬷嬷看了看副房,东西摆放良好,未有翻找过的痕迹。这么说来,在偷儿的目的就是这玉肌膏。而玉肌膏需要玉作容器,玉器稀少,作容器需定制。奴仆不可能有钱财购买玉制的容器,也就是说,这人进出副房不是一两次了。 “可有告诉姑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