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是。”颜心道,“舅舅,我只是个俗人。你远远看着我,会很想怜惜。若容许你走得太近,你会觉得我臭不可闻。” 盛远山微愣,继而无奈笑了笑:“你很自卑,是吗?我让你自卑了?” 颜心沉默着。 她一瞬间想起了景元钊。 她在景元钊身边的时候,总觉得这个人如此不堪。自己和他厮混,有他兜底,不至于那么差劲。 她不会自卑。去喝劣质的酒、吃臭鱼,寻找最下等的快乐。 不管她什么身份,她都很自在。 可盛远山不同。 颜心在他的注视下,总会自惭形秽,觉得他高看了她,她并不配。 这种滋味,非常不好受。 因为她需要踮起脚,才能够得着他。 而踮着脚的日子,是辛苦至极的。 颜心已经苦了一世,她这辈子不想换另一种辛苦活着。 她想要轻松。正如景元钊说的,穿新衣、喝烈酒,床笫间纠缠,简单而庸俗。 她不知如何回答,有人进了大殿。 景元钊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珠珠儿,要吃饭了,人跑到哪里去了?” 室内的气氛,顿时消弭。 除了檀香悠悠,再无其他,颜心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她看向门口。 景元钊也穿着一件很厚的羊绒风氅。他尚未走近,颜心似能体会到他周身散发的暖流。 他不需要拿个小手炉,就能把温暖带进来。 而他的掌心,握一支红梅。 梅花馥郁,香气盖过了室内的檀香,冷清悠长。 “舅舅也在?”景元钊一笑,深深梨涡。 盛远山脸上的苦笑尚未收紧,转开头,半晌才答:“已经到吃饭时辰了?” “快了。”景元钊说。 他走到颜心面前,把红梅递给她:“送给你,珠珠儿,顶端开得最好的一支。” 梅香凛冽,冲击着颜心的嗅觉,她觉得无比痛快。 “多谢大哥。”她低声道。 “和舅舅聊什么?”景元钊又问,始终笑着,那梨涡能盛下一碗蜜,甜滋滋的。 他心情很不错。 昨晚的纠缠,让他舒爽,他的情绪极好。 “不聊什么……” 盛远山转回脸,接话说:“我在和珠珠儿说,让她不要叫我舅舅。” “那叫什么?”景元钊问。 “叫‘远山’。”盛远山道。 景元钊表情一敛。 他笑,这次的笑容有点狰狞:“舅舅怎么还不死心?” lt;a href= target="_blank">https:///tuijian/minguo/gt;民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