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对颜心言听计从,从不质疑,当即点头:“好。” 人很多,不用当差的白霜,挤在人群里也没觉得多自在。 她随意到处看看。 有人看她,她敏锐察觉到了,立马望过去。 “白霜。”那人叫她。 她瞧见一男人,挺拔高大,手里拎了一盏小小花灯。 他穿黑狐皮大氅。 这种狐皮大氅,厚重蓬松,身段稍微矮几分都显得难看。想要穿出贵气,非得高个子、肩膀宽而平,才显得雍容。 眼前这男人,便有这种气势。 只是那盏花灯,与他格格不入。 他几步上前:“我看着就是你。现在人没几个像你这样盘头发。” 他看白霜头顶。 白霜冷了脸,淡淡回应:“郭少爷有事吗?” “都是来赏灯的,能有什么事?”郭霆笑道。 白霜:“我在当差。” “你主子早走远了。当差像你这样的,会被打死。我看你刚刚漫无目的走着,分明是闲的。”郭霆道。 白霜拧眉。 郭霆却在看她。 大冬天的晚上,她穿单裤,系上裤脚,单鞋;上身穿小袄。 小袄看着很轻薄,但领口和袖口都露出毛边,这是灰鼠皮里衬的袄。轻薄、保暖,方便她随时施展拳脚。 后腰处,鼓起一块,那是放了一支手枪。 她整个人无比流畅,结实又紧致,似打磨了千百回的木桩,坚韧无比。 郭霆看着她,心里升腾起一些暖意。 他把手里花灯递给她:“送你,我刚买的。” 白霜的眉头蹙得更深,重复刚刚的话:“我在当差。” 郭霆反驳她的,她半句都没听到,坚称自己还在当差,只差叫他“滚远点”。 那点警惕与烦躁,都在她眉心。 “白霜,我想同你交个朋友。咱们都是习武的,平时可以私下里切磋几招。”郭霆道。 白霜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好说,郭少爷。等我休沐的时候,别说交朋友,认个干亲都使得。我现在当差。” 郭霆:“……” 白霜自己往前走,没接他的花灯。 她走到了僻静处,目光留意到郭霆是和郭绮年一起来的,余光扫了下,避开了。 她特意要避开,郭霆就很难再人群里再发现她了。 通往龙华寺的山路上,此刻点缀了千百盏精美花灯,也有小贩摆摊售卖花灯与点心。 赏灯的人,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拎一盏灯,不停往上,似游曳的火龙。 郭霆再也找不到白霜,轻轻叹了口气。 他妹妹郭绮年走了过来。 兄妹俩同样的狐皮大氅,同样的富贵雍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