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为了让夫人过好年,提前安排一个戏班,给了三倍的钱,还预备了赏钱。 戏班不算特别红火,小小戏台上,唱一些比较热闹的戏。 除夕晚膳全部做了大家爱吃的菜,有夫人喜欢的,也有景佳彤偏爱的。 颜心的祖母不擅长交际,可到底有年纪,说话真诚又贴心,夫人与她相谈甚欢。 她们说些家务琐事,没有任何的“言外之音”,夫人也觉得很轻松。 景佳彤饱餐了一顿,和白霜、微明去院子外面继续放烟花。 一会儿颜心也出来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过这样轻松的除夕。往年过年,都压抑死了,我吃饭不敢用力嚼,嘴里裹几下就往下咽,不敢发出声音。”景佳彤说。 颜心失笑。 “佳彤,你二哥去世了。”颜心斟酌着说。 “你觉得我应该回去?”景佳彤问,“我原本也考虑这个问题,想着阿爸或者夫人谁问了我,我就回去算了。” 结果没人提这茬。 大家都很难受,就忽略了景佳彤。 “我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了。”颜心说,“你可以难过的,夫人不介意,毕竟你们是兄妹。” 景佳彤听了,笑了笑:“我说不难过,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可怕?没良心?” 颜心摇头:“不会。如果我亲哥死了,我也不会难过。我和他不熟,比陌生人还淡薄。” “他很会讨好姆妈,从小就是。反正有什么事,就顺手拉了我们几个来挡枪。 在他眼里,我甚至不如一只宠物猫。小时候我也幻想过,哥哥会保护我们,会‘长兄如父’,替我们遮风挡雨。 渐渐地我就明白了,他恨不能推我们出去挡雨。姆妈为什么肯听他的,因为她发脾气的时候,他能找来出气筒,就是我们几个。 阿妍比较机灵些,她不怎么挨骂。我和三哥,我们俩笨拙,从小就是我们俩倒霉。”景佳彤说。 颜心有点难过。 “姐姐,我三哥几乎算是疯子了,他清醒的时候不多。如果我不自救、不从家里跳出来,下一个就是我。”景佳彤说。 又道,“上次聂娇打我,二哥当众骂我的时候,我就死了心。他死了,我不幸灾乐祸,也不伤心。 我没办法,从小就不会做戏。让我哭哭啼啼,说多痛苦、多不舍,我也做不出来。” 颜心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我总在想,血缘是什么呢?是我们家兄弟姊妹缘分浅,还是别人家也这样? 哪怕我教会学校认识的女同学,都比我的兄弟姊妹们会关心人。萍水相逢,都比血脉亲人有感情。”景佳彤道。 颜心便说:“孩子们有天然的感情,可随着年纪长大,也会慢慢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