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的行动是很迅速的,严旭,梁树林很快就被控制下来,严旭反抗当场被杀,梁树林很识时务,马上投降。 这一场血洗的改朝换代,并没染多少血腥,大臣们大概也知道了皇帝对时疫的做法,没什么比伤害百姓更让人心寒。 治疗时疫的药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付诸一炬。 皇帝最后的那几个心腹忠臣,选择了与皇帝同生共死,有几名武将,手里有点兵马,以救皇帝诛杀乱臣贼子的名誉,铁骑踏入京城。 陈家,萧家,选择了置身事外。 摄政王府的大门,一直关闭着。 子安在王府里,能听到外面喊叫厮杀的声音,听狄水说,保皇一党杀入了京城,王爷亲率兵马抵御。 保皇党的兵马不多,不过是一宿之间,便悉数拿下。 正如壮壮说,这是皇帝的最后一哆嗦。 这哆嗦,皇帝都没放在眼里,听了败绩,他只是冷漠一笑,“不自量力。” 是不自量力,就那么几千人杀入京中,还不够他慕容桀塞牙缝的。 他从来都认为,最好的办法,从来都是兵不血刃的。 因此,当慕容桀出现在熹微宫门口的时候,他含笑站在石阶上迎接他,仿佛等了许久。 慕容桀一身战袍上还染有血迹,金玉腰带束得腰板挺直,身材颀长,威风凛凛。 他是刚杀戮回来,杀大周的军士,是他这辈子最耻辱的事情。 这份耻辱,他归到了皇帝的头上。 “老七啊,你总算动手了。”皇帝看着他,笑容像一个阴魂,“父皇若看到,老祖宗若看到,会不会收回他们说过的话?” “皇上看着很开心?”慕容桀冷笑,他发冠微微松散,被风一吹,凌乱若舞,“若父皇和老祖宗看见皇上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会后悔当日坚持立长不立贤?一个会以百姓的生死做武器的皇帝,不配当慕容家的子孙,不配当皇帝。” “造反,还能为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再怎么狡辩,你都是夺位的乱臣贼子。” 皇帝走前一步,立于石阶最高一层,任由春风卷起他的衣袍,他的笑容悲壮,仿佛即将慷慨赴义的战士。 他伸出手,指着慕容桀,厉声道:“你,慕容桀,是大周的逆贼,即便登上帝位,你也背负千古骂名,便是这大周的百姓,也会指着你的脊梁骨唾骂。” 慕容桀依旧冷笑,“是吗?不如,我们去听听?” 皇帝一怔,眯起眼睛,“罪大恶极敌不过谋朝篡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便是朕再不贤,百姓也只会唾骂你。” “所以,本王想请皇上静候两天,亲自去听听百姓是怎么说的。”慕容桀阴沉着脸,一声令下,“来啊,好生看着皇上,不许他踏出熹微宫半步。” “慕容桀,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杀朕,尽管放马过来,死在你的手底下,朕也认了。”皇帝指着慕容桀斥骂道。 “皇上自知难逃一死所以逼着本王杀你?但是本王不会杀你,杀你的,是另有其人。”慕容桀说完,一卷战袍,大步而去。 熹微宫的殿门重重关闭起来,路公公的尸体被抬出来,慕容桀瞧了一眼,沉重地道:“好生安葬。” “是!”倪荣得令去办。 皇帝坐在阴暗的殿宇里,他唯一一次,信了先帝的话。 “父皇,父皇啊,你看错了人啊,你也误导了儿臣,你曾说过,他老七任何时候,都不会谋反,看到了吗?这一次,朕赌输了。” 他跪在地上,狂怒大吼。 时疫一事,他放手一搏,要他慕容桀名誉扫地,要他如丧家犬般被百姓追打痛骂。 他赌他慕容桀不会造反,赌他还会如以往一般,虽震怒却拿他没有办法,因为他慕容桀要面子,要名声,他不会背负弑君罪名。 一步,就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摆脱慕容桀的阴影,重新坐在那帝王之位上,傲视群臣,掌管着大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