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淳一默。 秦流西瞥过去,挑眉道:“怎么,被欺负了?” “也不算是,我还好,我脸皮厚呢,年纪又小,人家的闲话当没听见,装傻。”秦明淳立即道:“倒是四哥哥,经不起激,跟人家干架,被先生罚了。” “激什么了?” “有人不知如何知道我们的身份了,说我们臭狗屎运,父兄在西北吃土,我们就在学馆读书,说我们心坏,就该跟着去吃土,而非在这享受。”秦明淳耸了耸鼻子,道:“要我说,他们才坏呢,这是故意刺激我们,才说那样的话。跟着去吃土,哪是我们要跟就能跟的,他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流西乐不可支:“然后呢?” “然后我四哥哥经不住激,跟那人打起来了,被先生罚抄字一百篇呢。”秦明淳咋舌又后怕,道:“幸好我没跟着一起,不然我也得跟着被罚。” 秦流西眯着眼,问:“任由你四哥哥干架不帮忙,你觉得还对了?” 秦明淳后背一寒。 他吞了吞口水,道:“我干不过,我要是冲上去了,岂不是只会被挨揍的份?我就苟着,然后找了个机会暗算。” “暗算?” 秦明淳道:“我趁那人上茅厕,抓了一只蛤蟆扔进去,把他吓得掉茅坑了!你放心,我做之前,都是早早就算好了逃跑的路线,还找了个同窗做我的证人,他怀疑不上我。” 一个恶作剧,无伤大雅。 秦流西点点头,道:“不错,有勇有谋,而非莽撞。面对这样明显是激将法的话,你不上当,也是对的,他说得再难听,都抵不过你们交出好的成绩扬眉吐气。” 秦明淳歪着头,道:“可四哥哥事后骂我没血性,是软蛋。” “他有血性,除了跟人干了一架,受了罚,又得到什么好处了?”秦流西淡淡地瞥向窗外,道:“他什么都没得着,只得了先生的罚,兴许还有先生的不喜,而受罚抄书更是要费时间费精神,有这时间,多读两本书,多和先生交流不好?” “他是血性所然才经不起激,还是自己受不了这讽刺,还不好说呢。没有实力,讲什么血性?你们在学馆还不是正经学生,经了这一事,在先生和山长那落了个经不起事沉不住气的印象,于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要完成受罚,还费时,到时候月考,考不过,那就只能收拾包袱滚蛋,正好上了人家的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们还都只是弱鸡一只,家败处于弱势,入学堂还只是旁听生,什么都不是,弱成这样还讲什么血性,经不住人家一激,将来还能成就什么?”秦流西声音凌厉:“我是你们,就谨小慎微地苟着,先在学馆站稳脚跟,再慢慢壮大自身,将来,是虫是龙,自有分辨。记住了,你们只有强大了,才能振兴家族,但像你们这样的弱鸡却偏去讲什么血性,证明自己傲骨不折,那就是愚蠢。” 秦明淳心中颤颤,低头领教。 “你做得可以,明着我们干不过人,那就暗着来。”秦流西赞赏地看着他,道:“规划好逃跑路线,懂得找人当自己的证人,让人抓不到把柄,就算你赢了,那人嘴脏又臭,掉茅坑灌粪,大善。小五,虽说你四哥坏在冲动,可你们是兄弟,是一家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外就得拧成一股绳,这是对的,就是要讲究法子。” 秦明淳挠头不好意思地笑:“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不能让他好过了。” 秦流西看一眼窗外,忽略那踩在雪上咯吱脚步声,然后开始考秦明淳这些时日的学问。 一考,又是一言难尽。 “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