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面无表情,手一掐诀,指尖出了一簇小小的业火。 那怨气就这么被一烫,像是触须似的,飞快往后退,罐身剧烈颤动,砰的一声,罐子爆了,有一只阴煞婴鬼瑟瑟发抖的蜷缩在罐底,逃也不敢逃。 却说慈真,爬出另一个出口时呼了一口气,可这气还没完全落下就脸色阴沉,使得本来就阴郁的脸更为冷沉。 以为只是两个小虫子,也没来得及把东西都收起来,还逼得他用了傀儡符,险些没能逃出来。 大意了。 算了,只要他还在,就还能再炼出来,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慈真冷笑,刚要起身,眼前一黑,他警觉抬头,有巨大的阴影向他压过来。 “跑啊,咋不跑了?真让你跑了,大爷我千年道行岂不成了笑话?”封俢凑近,双眼赤红如火,笑眯眯地开口:“又是隐身符,又是傀儡符,挺会玩啊。喜欢玩,不如玩一下自残,比如自己废自己的腿?” 省得脏大爷的手。 慈真被那双火红异瞳一看,神魂一震,然后双手竟是往双腿折去。 魅术,这是魅术。 慈真目眦欲裂,拼命念咒想要抵抗,可他是有天分不错,哪里比得过修炼千年又得了封正的大妖妖术? 咯嚓一声,他就把自己的腿给生生折断了,然后又是一条。 他险些痛晕过去,脸色惨白,额头冒汗,嚎叫声却被封在了喉咙里。 封俢这才满意了,提着他像提一条鱼,又回到了密室来,冲着秦流西邀功道:“我逮住这妖道了,扮女人也不塞两包子,不男不女,啧,真是辣我狐眼。” 慈真喘着粗气,死死地瞪着他。 秦流西蹲下来,指着架子上的陶罐问:“你是想炼九阴噬魂幡么?” 慈真嘴一张:“你们究竟是谁?” 发现又能开口了,他便知身上的妖术束缚散开了,暗暗掐着法诀。 “清平观,道号不求。”秦流西没隐瞒自己的来历,问:“你从哪里得知这噬魂幡的炼制。” “想知道?”慈真嘴一弯:“过来啊,我告诉你。” 秦流西凑近了,看他露出诡异的笑容,便也笑了:“还有余力反抗呢,让我想想,这回是什么?腿废了,咱又是二对一,你该出本命法宝了吧?” 封俢警惕起来,眼底冰冷。 慈真笑容一僵,再不迟疑,嘴唇翕动,念着咒语,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一条骷髅骨鞭。 那骨鞭被祭出,直向秦流西卷去,骨鞭上有无数阴魂缠绕,邪恶不已,而由骨鞭焚出的火焰,更是灼烧得人神魂生痛。 秦流西一下子就感受到这火焰和寻常火焰的不同,它由无数怨气所炼化,若被焚烧,三魂七魄必损。 竟和她的业火有异曲同工之处。 秦流西有些兴奋:“玩火,这个我熟。” 她意念一出,业火从身上蹿出,向那骨鞭炼化的魔焰席卷而去。 业火出,焚一切罪孽。 骨鞭被业火吞噬席卷,慈真立即噗的一下喷出一口血,那张原本年轻阴郁的脸瞬间老去,头发唰的全白了,他捂着胸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红如血的火焰,仿佛看到了一朵巨大的莲。 “这是,这是……怎么会?”慈真又吐出一口血,奄奄一息。 与此同时,陵县城中,刚回到府中的马孝卫脸色一白,同样喷出一口血,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去,人事不省。 县衙后衙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密室里,秦流西看着失去了精气神的慈真,骨鞭也被焚化了,意念一收,业火也跟着收了起来。 慈真见了,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眼神更是惊恐,收放自如,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九阴噬魂幡是谁教你炼制?” 慈真闭嘴不语。 “跟他啰嗦什么,直接搜魂就是了,我来。”封俢上前。 一听要搜魂,慈真立即恹恹说道:“没有谁,我只是得了一张残卷,自己摸索出来的。放了我,我可以把残卷献出,就连炼制的材料也可以给你们。” “到哪一步了?” “就差一个九回婴了。” 秦流西看向那一排架子:“其余材料呢?” 慈真下意识地看向某处。 封俢顺着他视线看去,走到石床,看了一眼,手一拍,石床的板掀飞,腥臭味飘出,冲天的阴森怨气四散。 他往里看了一眼,险些吐了,往后退了几步,捏着鼻子道:“你这妖道好不恶心变态,把这些东西放在石床下,而你又在这石床上欺淫那些妇人吗?” 这是什么怪癖。 慈真心想你们懂什么,他修的本来就是至阴之体,吸取妇人阴体精气,能使修为更广,石床带阴,又刻了符,和那些阴物相辅相成,更妙。 秦流西也过去看了一眼,全是刚成型的阴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