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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她拢着一对细软的眉,既惊喜,又诧异。

    撄宁本就生得白,月光衬得人更白,但面上左一道、右一抹的灰,活似个掉地上滚了两圈的糯米团子,只有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亮的可爱。

    徐彦珩这才从晋王身上移开视线,垂下眼看着她,面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温声道:“我一直在这,方才就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刚要出来,听见你徐叔到了……你知道的。”

    话到最后,温柔的像一声叹息,还有旁人拆不散的熟稔。

    “啊,那你明天请我吃十里铺的驴打滚。”撄宁在嘴上比了一道,耀武扬威的跟人要封口费。

    她满心满眼的驴打滚,连活阎王快将她片得稀碎的眼神都没注意。

    “好。”

    随着徐彦珩一锤定音的话,宋谏之微微眯起了眼,眸色幽深,眼尾长睫打下的一道青痕延成锋利的弧线。

    说不上愤怒,但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无声息的动了下,被克制不住的暴戾杀意激得青筋隐现。

    欲将人杀了了事的念头在血管中横冲直撞,令他太阳穴都跟着跳了下。

    教过的事了,还不长记性。

    姜撄宁这个豆子大小的脑袋,除了吃食零嘴,没多少空当搁其他东西其他人,是以教过的东西半点记不住。

    怎么样才能听话呢?非要将她捆住手脚关起来,眼底只容得下一个人吗?

    宋谏之没错过她讲到驴打滚时,高兴到晃了两下的发髻。

    “那…那我辰时来找你,不对,你辰时忙不完吧……”

    “不急,我晌午正好要去一趟城北。”

    她半分对人不上心,却没平息宋谏之心中一丝躁郁,反倒令他心中阴暗的念头更压不住。给两块糕饼就能哄上套的猎物,这辈子怕是都生不出认主的机灵劲儿。

    宋谏之少时养过猎犬,也熬过鹰,再烈性的东西在他手底下,也会被他的手段驯到折了脊梁。

    偏偏眼前这人,没有烈性,所以从未被真正驯服。

    大约是煞气太盛,连站在他身后的姜淮谆都察觉到了不对,偏偏罪魁祸首毫无自觉。姜淮谆抬手掩着口轻咳了两声,撄宁这才醒过神来。

    后知后觉脊背上一阵寒意,有些呆的转过身。

    奈何她就站在徐彦珩身前,就这么转过身倒衬得他们像一双璧人。

    姜家大号怂包给小号怂包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撄宁脑瓜子难得灵光一次,瞥见了活阎王宛如数九寒天的脸色,但她不明白谁又招惹他了,还是他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反正晋王这个小心眼儿的,半点不顺心都能生气,而且他一身穷讲究的毛病,说不定是因为住的院子小了不高兴。

    呸呸呸。

    没办法,也不是人人都像她撄小宁一样,为人宽厚大方又好说话的。

    撄宁目光相接一刹,她缩了缩脖子,便假装随意的移到了别处,盯着个犄角旮旯的箱子出神。

    惹不起,躲还是躲得起的。

    正巧明笙他们收完了东西,厢房也简单收拾了一番,撄宁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困死了,睡觉睡觉。”

    说完她揉着眼睛挑了间最近的厢房。

    那厢十收到了自家王爷讳莫如深的眼神,剜人的眼刀子骇得他一个激灵儿,快步赶到王妃前头占住那间房门,只差使上看家的轻功了。

    他胸一挺,头一昂,满脸的大无畏:“王妃,东向的屋子风水不好,还是让卑职住吧。”

    撄宁一句‘我不信风水’在嗓子眼里转了一圈,到底没舍得再为难他。

    在活阎王手底下讨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同病相怜,何必自相残杀?

    院里的厢房都被人调走了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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