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麻利的从宋谏之背上爬了下来。 “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 话音刚落,她撇下了脸色还不怎么好看的晋王殿下,一溜儿烟的跑进了厨房。却没看明笙做到什么菜,而是隔着门板的缝隙,瞧着宋谏之回了正屋,换了身衣裳又出门,她才松了口气,拍拍小胸脯回屋去换衣裳。 她心有余悸的,开错了箱子也没意识到,直到看见一色儿的男子衣袍,刚要关上箱子,突然瞥见衣箱角落里摆着的书信。 因为她开箱的动作带起了阵风,吹开一角,这熟悉的狗爬字,好像是她的字迹…? 撄宁悄悄咽了咽口水,眼珠子一转,轻手轻脚的将纸张取了出来。 上面横七竖八的写着什么,自愿一切以晋王的意愿为主,任人差遣绝不忤逆云云,落款赫然是她姜撄宁的大名,落款旁还不伦不类的画了只花猫儿。 撄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竟不知道自己何时签了这‘卖身契’。 肯定是中蛊的时候,宋谏之这黑心肝的! 她瞪圆了眼睛,想把‘卖身契’撕掉。正在此时,房门处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撄宁手上的动作一滞,脖子僵硬似冬日的冰雕,一寸寸的转过头,看见了门口的晋王殿下。 空气像悄然拉紧的弓弦。 说是迟那时快,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撄宁就手将自己的落款撕了下来揉作一团,眼神打量着周边,只恨没点个烛台。她担心来不及毁尸灭迹,干脆心一横,将那块拇指大小的纸片填进嘴里,一抻脖子咽了下去。 还好,晋王殿下用的是上好的宣纸,又轻又软,不然她撄小宁今日怕是要被噎死。 撄宁这般想着,只见门口的人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站到她眼前。 “你看过了?”宋谏之的声音里含着戏谑,脸色也从阴沉转成好整以暇。 撄宁不吭声,低着头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奈何眼前是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她往后退,他就跟着往前走,直到她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宋谏之没再说话,乌沉沉的眸子微敛,视线一寸寸打量过怀中人。 撄宁被他刀子似的目光锁住,面孔上细小的绒毛都立了起来 他白日穿的那件衣裳被她糟蹋了,如今换了一身赞白长袍,斜襟上绣着鹤海云红的图样。 宋谏之极少穿浅色,倒愈发显出他唇红齿白的脸,眼睛像反着光的黑曜石,再兼微压的眉,分明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戏弄的恶意,却叫人讨厌不起来。 西斜的日光透过窗槛投进屋里,留下满地散碎的金色,连带宋谏之侧脸都染上了暖调,有种盎然又危险的少年气。 撄宁忽然忘了心慌,呆呆的看着他。 宋谏之在外人面前,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桀骜不驯,敬他的人,有,怕他的人更多。 当然,他私下里也是,幼稚、脾气坏、小心眼、不讲道理还满肚子黑水。 总是一副不惧万事在握的样子,叫人险些忘记了,他也只是二十不到的年纪。 “发什么呆?”宋谏之掐着撄宁的脸,迤逦的眉眼下弯一瞬,像是被她这幅傻样取悦到了,但一张嘴还是不饶人:“自己写的,要耍赖吗?” 撄宁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杠了一句:“谁说我要耍赖?” 她仰着毛茸茸的脑袋,神情有些不忿:“这是我中蛊的时候写的,人都不清醒,哪里能算是耍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