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脸。手刚触上去, 就觉出她肌肤的滚烫。 浅金的日光透过窗棱搭进一角,给大半张床榻上了色。 她就这么靠在他腿上, 靠在日光里,从脖颈到耳根是不正常的姹红,脸颊却苍白如纸,顺从的贴在他掌心,头发也散乱的不像样子,就这么安静的躺在他怀里。 宋谏之的喉结滚动一下,贴着撄宁脸颊的手微微用了力,握得她脸颊软肉变了形,却只能抓到一手滚烫,不见这小蠢货像往日一样,跳着脚起来使脾气。 平生第一次。 不惧的晋王殿下,平生第一次心底生出了失控感。 她不该是眼前这个样子。 大约是小王爷从前过得太顺心如意肆意妄为,人心也好,人命也罢,只是他指尖随手可掸的飞灰。老天也看不过眼,总要给他降点折磨下来。 看着眼前静静闭着眼毫无生气的人,宋谏之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终究有他无法掌控的人和事。 人明明就在他怀中,只要他想,她哪儿不能去,也哪儿都去不了。 可她没有吵,没有闹,也没有回应。 他就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徒劳的摸着她颈侧跳动的血脉,好像这样就能再见到那个会笑会闹会气人的小小身影。 宋谏之轻轻将人放下,刚要出门找人,一转身就看见了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姜淮淳和明笙。 “撄宁这是怎么了?” 姜淮淳看出晋王脸色不对,一时顾不上自家妹妹千叮万嘱的‘离她远点’,更顾不上行礼,他脚步慌乱的走进来,伸手要去摸撄宁的脸,却被人拦住了。 宋谏之声音低哑:“她在发高热,你请的大夫在哪?” “于大夫来看过了,他说疫疾发病一般是两日内,未发病时无法确诊,也无根治的方子,只能对应症状下猛药来压制病情,”他忧心忡忡的看向榻上的人:“可撄宁这也就才半日,怎么会这么快……” “对了,少爷带了祛热的药回来,奴婢去熬药。” 明笙正咬着嘴唇暗暗担忧,听到姜淮淳的话才回过神来,赶忙去小厨房熬药。 屋里只留下两个忧心忡忡的男人,和一个昏迷不醒的撄宁。 姜淮淳还在那儿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不应该啊…即便发病也不该这么快……” 他送于大夫时,大夫同他说过,今晚多伤心,如果王妃真被传染了疫疾,早些开始发热就是今晚了。 可现今只是半日而已。 姜淮淳焦虑的咬起了指头。 宋谏之捕捉到了空中漂浮的一缕酒气,他倏地偏过头,看向桌岸上的油纸包:“谁给她带的酒?” “不是酒,”姜淮淳被他吓了一跳,解释道:“王爷误会了,是醉蟹……” “螃蟹性寒,酒能催化。”宋谏之绷紧了下颌,锐利的眼神向他刺了过去:“你给她带的?” 姜淮淳被自家妹妹一口一个‘好二哥’哄得昏了头,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他自觉办错了事,弄不好返害了撄宁,回答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是……” 这种时候,他难辞其咎,实在没脸把锅甩回自家妹妹身上。 “你该庆幸你是她兄长。”宋谏之眸光似剑,说的话相当不客气。 姜淮淳直觉周身的空气都凝住了,也忘了思考晋王对撄宁‘突如其来’的关心,他分不清跟谁告罪道:“是我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