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宋谏之却懒得重复,他睨了明笙一眼,眸中一片漠然,只在提到撄宁时才能添点人气儿。 “本王安排了马车,晚你们半刻钟出发,你把她近日能用到的东西备好。” 他偏头看了眼屋内,最后留下一句。 “无需提前告知她。” 晋王短短两句话,惊得明笙直到来了姜府中都没回过神。 她在小姐的示意下留在院中,室内刻意压低的争辩声正隐隐传出来。 “此事没得商量,你今日不能回晋王府。” 姜父刚刚下朝,官服都未来得及换下,便匆匆赶来正堂,正神情严肃的来回踱步。 撄宁腿.软的站不住,她坐在圈椅上无声的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我不回去,总不能待在这儿吧?” 昨日在堂上,周概提到晋王回京已有数日,不知为何没上朝时,姜父便隐隐察觉出了什么。他在崇德帝手下做了这些年的事,哪能不知道他的行事风格?今日叫回小女儿一问,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你待在自己家里,有什么问题?为父放出口风去,就说你刚从泸州回来,思亲心切,留在姜府住几日。” 撄宁摇摇头,刚要拒绝,坐在她身旁的姜夫人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姜母昨日听夫君分析过利弊,就提心胆吊了整整一夜。她眼下发青,面上的担心藏都藏不住:“乖囡囡,此事得听你阿爹的,你先在家中住段时日,等事情平息了,若晋王有福星庇佑能安稳度过,你再回去也不迟。” “如果他没法平稳度过这一劫呢?阿爹会帮我跟皇上请旨和离吗?” 撄宁缩在圈椅里,半晌抬头问道。 闻言,姜母默默别过头流泪,姜父也叹了口气,回应道:“与皇家的姻亲,哪有和离一说?如果晋王此番……” 姜父的谨慎刻在骨子里,即便是在家中也不曾松懈,他话未说白,只继续道:“到时,我跟陛下请旨一封,容你在郊外的寺庙清修祈福,不必与晋王一起圈禁,日子虽过得苦些,但来日江山易主,也有你的容身之地。” 撄宁埋着头,乌溜溜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点湿润,如春风拂水,了无痕迹。 她半晌才开口:“我不要。” “阿爹,我明白你的苦衷,”撄宁抬起头,神色写满了认真:“但你应该也知道,嫁给宋谏之,我是不愿意的。” 她习惯性的大咧咧直呼宋谏之名讳。 “我当时那么快应下,是不想你和阿娘为难。因为我清楚,为了姜家,你肯定会让我嫁的,左右,拒绝也无用,我倒不如随遇而安,糊糊涂涂过呗。但我心里是不愿意的,只是没有说而已,我不想怨你,所以我宽慰你、宽慰阿娘,但没有人宽慰我。” 她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歪着头道:“最难受的,应该是我吧?” 姜父嘴唇嗡动,看上去想说什么,最后却抿紧了嘴。 “你如今劝我回家,也不单单是为了我,而是因为姜家不能与注定失败的皇子绑在一起。” 撄宁说着这些话,面上却没有半分难受,表情反倒轻快舒朗起来:“我不傻,我都明白。 哪有什么不能和离?只是姜家不能被人戳脊梁骨说背信弃义罢了。 她问完,知道答案了,心里虽然难过,但轻快,一直拧巴着的那根筋也捋直了。 撄宁想起和宋谏之一起回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