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离座,“卫戕、血雀,跟我来。” 茯芍将两妖带去王殿,布下结界密谈。 血雀问:“王后真的做好了让芙梃一行入宫的准备?四千年的大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这话和在庭上时截然不同,茯芍问:“你既然害怕,又何必赞成他们来呢。” “我不是赞成他们来,只是赞成王后而已。”血雀一笑,“王后若不想他们来,方才我便是另一套说辞了。” 茯芍抬眉,“你果然很会站队。” 血雀笑吟吟地行了一礼:“我既向娘娘投了诚,怎么能不站在您这一边。” 茯芍看向卫戕,“丹尹前脚刚走,现在宫里有我、有你们二位,还有宗亲府的丹樱在。倒是边境需要严加防范。” 卫戕道,“娘娘可传音给两位驻外公爵,派他们整顿军马、前往边境,沿路接待芙梃使臣。” “会不会太刻意了?”血雀道。 茯芍赞成血雀的话,“既然唱空城计,就大方点。让他们整顿军马、时刻做好前往边境的准备就行,不必提前动作。” “万一……”卫戕隐晦询问:“会不会来不及?” “除了你们,王上把鬼侍也留给了我。”茯芍垂眸,“想来应该无碍。” 她没有说的是,陌奚还告诉过她这座蛇宫的一些秘密。 狡兔三窟,以陌奚的性格,自己的巢穴自然少不了保命手段。 在他们的脚下,有他设下的百余张大阵,攻击毁灭咒阵有之、束缚囚困咒阵亦有,就连王殿后的湖泊都是联通了大海,随时可以潜逃离开。 “这是最差的结果,”茯芍看向二妖,“找你们来,是想商量有没有什么不至于见血的方法。” “王上十有八九赶不及。”卫戕道,“来的不是泛泛之辈,四千年修为做不得假,找其他妖假扮一眼就会被识破。” “既然这宫里怎么样都不会有蛇王了,就只能是找个合理恰当的借口。”血雀接话,“要让他们相信,蛇王虽然不在,但随时能够赶回。” 茯芍摇头,“这就是我发愁的事。他们已经收到了陌奚蜕皮的消息,只要看不见陌奚,无论什么理由,都不会动摇他们的想法的。” 血雀抚唇而笑,“那倒也未必。” 茯芍茫然:“你有什么高见,快说。” 血雀看了眼卫戕,“上月雪夜,整个蛇城都听见了娘娘的喝鸣,随后便见王上被娘娘驱出了蛇宫。” 他弯眸,那双紫罗兰的眼里流露出戏谑的笑意。 “办法是有,只是委屈王上的一世英名。” 在场二妖都明白了他的方法。 这种做法,两头雄妖绝不敢沾手,唯有茯芍能决定用还是不用。 茯芍眸光微转,继而抬了下巴,“我看这方法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血雀笑道,“娘娘不怕王上回来问罪?” 茯芍正要说话,张口之际,意识到面前两头皆是盯着王座的雄妖。 他们和酪杏不同,她就是再恼再气,也不能在卫戕和血雀面前抹黑陌奚身为蛇王的权威。 “为国为民,他没那么小气。”茯芍淡淡道,“是我拿的主意,有什么事我会和他说。” 陌奚都敢给她种毒,要是连这点事还要计较,那她就不得不扼腕碎玉了。 “好。”血雀躬身,“一切皆听娘娘吩咐。” …… 淮溢承应下了芙梃,在陌奚突破四千年瓶颈之前,芙梃和淮溢虽然隔着个玖偣,但始终摩擦不断。 两百年前,蛇王突破四千年瓶颈,一跃凌驾于蛇蟒顶端,与此同时,芙梃王垂老病重,国中事务皆由王太女黎殃接手,至此,双方再无争战,也无邦交。 这次芙梃出使淮溢,是两国两百年来首次邦交,规模不小。 在淮溢众妖的猜忌中,芙梃的使节仪仗驶过了双方边界线,朝着蛇城靠近了。 此次芙梃出使,共派大小舟舰三十二艘,中央一轮白玉楼船更是奢靡豪派,上下五层,如一座小楼拔地而起、浮于苍穹。 三十二艘浮舟从空中掠过,所过之处如乌云蔽日,掩盖了淮溢妖民头顶的日光。 “淮溢的新王后,胆子倒是不小。” 中央的白玉楼船甲板上,有懒散的声音响起。 高风之中,着黑色锦袍的高大雄妖趴在船沿,支着头,噙笑俯瞰下方的淮溢。 雄妖肤色十分显眼,呈偏暗的灰褐色,一双蛇瞳却是流金璀璨,熠熠生辉。 他身后扎着一头蜷曲的棕黑长发,如条条扭曲的黑蛇,在他背后蜿蜒盘踞。 “顶级雌蛇啊……”他迎着风,信子探出口中,捕捉着淮溢的气息,“殿下,您知道太女为什么要带上我们两个么?” 在他身后的甲板上,有一把金銮长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