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别噎着了。”香儿闻言咀嚼动作略微一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伸手抹了抹嘴,道:“其实,香儿是翎王安排的探子。” “嗯,我知道。”宁钰沉声道,面色沉稳。香儿闻言诧异道:“您知道?” “所以我才把你遣出府,你怎会沦落至此?”宁钰皱眉,卫凌为何会让香儿流落到街上,再不若一刀方便,也不会留人口舌。 “翎王想要杀香儿灭口,香儿侥幸逃脱。”香儿眼眶红肿,鼻子一酸,“香儿原想逃到郊外,路上横遭变故,被人拐卖至此。” 一语说完,香儿便起身离开位子,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小姐大恩大德。”“无碍。” “我只是很好奇,他们是如何收买了你?”救下香儿就是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东西买去六载岁月,买去她的一片同情,买去了她腹中骨血。 “......一百两银子。”宁钰闻言轻笑,红菱在一旁沉声不语。一百两银子,可真是廉价啊?宁钰浑身轻颤,笑声不停,简直快要笑出眼泪。 许久,她随手拭去眼角一点泪,朝着红菱摊开手,红菱面露难色犹犹豫豫的递给她那锭银子。宁钰将银子放在桌上,低声道:“你好自为之吧。” 她起身刚要离开,香儿却一把抱住她大腿道:“小姐,香儿无处可去,求求您收留香儿。” “放手。”“小姐,求求您帮帮香儿。” 宁钰面露不耐之色,沉声道:“香儿,你我之间情分已尽。你拿着银子,自寻出路去吧。”香儿见她面色狠厉,缓缓松开手瘫倒在地。 宁钰转身离开,红菱小步跟在后面。等到出了客栈们,红菱才低声道:“小姐,您大可以让香儿做探子,以此迷惑翎王视线。” “红菱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什么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一便有二,你能保证她忠诚不变吗?” 酒楼旁的小巷口,宁钰随手掀起巷口处的布帘。布帘被掀起的一瞬间,酒香翻涌至鼻尖。 不远处的木门旁,东倒西歪的摆放着几个酒坛。 宁钰推门而入,小院旁种满花草。院中是一排排各色小酒坛,整齐排列。“稀客,稀客。”一白发老翁迎上来,作揖道。 “酒佬,来一坛桃花醉。”宁钰随手扔下一张银票,“酒香不怕巷子深,可你怎么把酒香挡住了。” “哎呦,宁姑娘说的是巷口那布?隔壁那家酒楼遮上的,老儿我就也随他们去。”拿老头递给宁钰一小坛古红色酒坛。 —— 马蹄声中,一切景色倒退。宁钰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挥鞭,马儿嘶鸣狂奔。约莫半刻,宁钰见熟悉的青丘浮现眼前,才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扒除酒坛上的红布,将酒水缓缓倾倒在青丘前。鬼使神差的,她也轻抿一口。酒香芬芳,一如新婚那晚。 “娘亲。”宁钰随手将酒坛放在地上,“我报仇了,扳倒了一个敌人。” “......手段很卑鄙,您别骂我,别生气。”宁钰低头叹息,半倚在石碑旁。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手上已经沾染污垢,那一切都得继续下去。我会将障碍一一拔出,将血海深仇偿还回报。”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女儿拿不定主意,王爷对我很好。”宁钰面色微红,“他会为我准备糕点,打点冬衣,会为我燃放一晚的烟火。” “我本该心动,但是.....” “可是我怕,我怕重蹈覆辙,怕错付真心又惹杀祸。”宁钰皱眉,手下用力将酒坛拍个粉粹。瓷片碎裂,站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的黑衣人微微皱眉。 些许头晕,该是酒劲上来了。宁钰躺倒在地,抬手捂着双眼假寐。时有风吹来,吹动枯草绵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