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以为“地下铁路”的设计过于愚蠢,这不仅没有让生活和交通变得便利,甚至更加不便了。 事实上,卡洛原本是“无轨蒸汽机车”的提倡者。他认为,之所以条顿人的蒸汽机车不在普通的道路上通行,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普通的土路和砖石地面不足以支撑沉重的蒸汽机车的重量。 而蒸汽公共汽车的业务给了他新的灵感。 既然蒸汽公共汽车能够在普通的地面上前行,那么蒸汽机车应该也行。 卡洛想要投资一些化学家,让他们试着发明一种能够用来铺路的软料。要求是原料足够廉价,能承受压力、不易永久变形或是因压力而开裂就足够了。 ——如果地面不能造的像铁路那样坚固,那么或许可以让它足够软。让压路机把路压平,再铺上一层软料,那么即使不用轨道也可以让机车在普通的地面上驰骋。 铁路、铁轨——卡洛认为这种东西毫无美感可言。 他对它们简直深恶痛绝:让两条铁路扎进建筑群,简直就像是两根匕首齐根没入人体一般。 城市会因此而死。土石木瓦的自然之美更会因此而亡。 ——这世界上,哪会有铁灰色的城市呢? 但他如今,却不得不来修建这个蠢的要死的地下铁路。还要赔上自己大半辈子的名声,来给这个工程担保。 而真实的目的,却只是帮帕齐家的人,把一些奇怪的水晶圆球埋在地下…… 那些东西看起来像是水晶、又像是骨头,在外面却又套了一层透明的水晶壳子,还在蒙蒙发光。事实上卡洛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但肯定不是炸药……这就够了。 他以前是建筑工程师,做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个人诉求。有人喜欢把一些动物标本凝在柱子里,打在房屋下面;也有人专门指名要用某种木材做外墙之类的。 卡洛早已学会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唯有这样的生存智慧,才能让他一直活着,甚至成为了大师。 更何况,他还记得,佛朗切斯科大人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人们都持有智慧。因为智慧实体诞生在每个人心中,只是一些人心中蒙垢,不视不见。” “我等便要为此而持之以恒的以真理之火净化自己、改造自己,乃至于藉之以改造全人类。可如果我们放弃了这个终极目的,我们就必须回过头来重新领悟这个哲理,否则心灵便会不纯、玫瑰便不会再度盛开。” “玫瑰教团的教义不需求人们为探寻真理而绝欲无情。不如说,正是因为它生长在社会中、生活于权力中,它才因此而显得成熟而骄傲。” 佛朗切斯科对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一个满口谎言、向自己开着空头支票的政客,却又像是一个憧憬真理、向自己虔诚的布教的狂信徒。 那种扭曲而复合的姿态……让卡洛不寒而栗。他不敢逆反那位大人的旨意一丝一毫,甚至连细节都不敢过问。 去做就完事了。别的不要管。 他心中叮嘱着自己。 “格里马尔迪大师!” 就在这时,那个一脸蠢相的监工又跑了回来。 一看见他,卡洛顿时一股无名火从心头涌起。 “我说我不走!” 他嚷嚷着,努力让声音高过噪音。 但那监工却拼命摇了摇头。 他也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