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什么用,脸又不能当饭吃。 燕王一边抱怨一边止不住地往她那边望,好不容易等到她身边人散去,立马见缝插针地围过去。 “苏相,不背弓不打猎,敢情您是来看风景的呐?” 他策马挨近,手里轻转着鞭子,星目剑眉,唇红齿白,眼神肆意,昂着下巴以示气势。 南姒回头见是他,眸里攒了笑意,道:“原来是燕王殿下,您穿成这样,我一时之间竟未认出来,还以为是哪位游街的杂耍人混了进来。” 燕王气煞,挥鞭指着她:“你!” 南姒双眉一蹙,抿唇道:“燕王殿下,对老师怎能直呼你我,您该更恭敬些才是。” 只要她一拿老师身份出来,燕王就没办法占口头便宜。此时他恨不得将先皇从墓里掘出来,问一问,当初为何要找苏承欢这样得理不饶人的无赖做他老师! 此时周围人影散去,燕王眼眸一转,坏主意冒上心头。 今日非得让苏承欢吃瘪服软。 他乘人不备,扬起手上长鞭,狠狠朝马屁股甩过去。只听得呼呲一声长啸,那马疯狂往前冲,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带向深林中。 燕王驾马追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她在马上颠得左摇右晃,后头燕王笑声得意,喊:“病秧子,快说,服不服本王!” 南姒抓住马脖子,整个人倾倒,她并不怎么会骑马,确切来说,这具身体不适合骑快马这么强烈的运动。 燕王见她不说话,又喊:“病秧子,只要你求我一声,我立马就救你下来!” 他原先是高兴爽快的,如今渐渐地担忧起来,侧眼瞥见她一张脸煞白,大力喘气咳嗽不止,弱得仿佛立马就会被马颠死。 燕王忽地开始懊恼。 万一病秧子摔死了怎么办? 他不敢再玩,加快马步往前,大喊:“扶住我。” 她朝他伸出手,那只手青葱嫩藕,修长瘦白,弱柳扶风似的,一折就断。 燕王更后悔了。要是能重选一次,他绝不会再犯。 他急急道:“再伸过来些,我够不到。” 话音落,她半边身子因为失去平衡,啊地轻呼一声,眼见就要从马上摔落。 说那时迟那时快,燕王纵身飞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两人同时滚落,因他牢牢用手臂扣着她,她并没有受伤,只是擦伤了手和腿而已。 他从地上爬起来,心急如焚,上手就要为她查看伤处:“你没事吧?可有伤着哪里?” 南姒往后一退,燕王的动作停在半空。 是了,病秧子向来不喜欢被人触碰。 他抿抿唇,刚要收回视线,余光探及她身上的擦伤,顿时又紧张起来:“怎么伤成这样。”他见她衣袍磨破,此时又撑在地上起不来,急道:“是不是伤着腿了?你别动,我看看。” 南姒拦住他,垂眸道:“我自己来。” 她捞起裤脚,一双光滑雪白的修长玉腿露出半截,膝盖以下淤青擦红,全是刚才坠马所致。 燕王愁眉紧锁,内心自责。 都是因为他才会变这样,病秧子女人似的娇弱身子,怎受得住这种伤,指不定又要养多久。 他愧疚道:“我……” 话没说完,忽地一道严戾的声音劈来:“你们躲在这作甚?” 燕王抬目,林间小路上,皇帝正骑马晃荡而来,大批侍卫远远地跟在后头。 燕王立马起身,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只顾着看病秧子,完全忘了查看自己的伤势。如今蓦地一动,断骨折筋地发痛。 “皇兄,苏相伤着了。” 皇帝并不看他,问:“好好地怎么伤着了?” 燕王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我不小心抽了马,那马就疯了似地奔出去……” 皇帝高坐在马上,视线冷冷扫过地上躺着的人,触及她大片露在外头的肌肤,面色一变,立刻翻身跃下马,提靴朝她走去。 她抬头,仰面见他英俊硬朗的下颔,那一身飞龙祥云袴褶,金光曳曳流转,威严正气,冰冷寒慑,透着高高在上的气度。 他取下披肩覆过去,盖住她的身体。“还能动吗?” 她摇摇头,“能动,就是吃力得紧。” 皇帝伸手,没有任何犹豫,大力一抱,将她放回马背,而后纵身上马,从后面拉住马绁,正好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燕王忙地上马,“皇兄,等等我。” 夏日躁动,人坐在马上,焦灼不安。 她被披肩笼住,全身遮蔽严实,憋得额间涔出细汗,抬手就要撩开。 皇帝面色深沉,压低嗓音:“不准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