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 萧泽,萧帝的侄子,虽为萧家人,却因庶子身份并不受重视,之所以能爬到宰相的位子,并在之后继续官拜三朝宰相,靠得全是他的心狠手辣与灵敏的政治嗅觉。 论墙头草,没人能比萧泽做得更为成功。 在宿主那一世,崔清和的上位,萧泽同样功不可没。 他很谨慎,特意让她屏退周围人。 她笑道:“萧大人找我何事?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 他转眸盯她,语气冰冷:“郡主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先前为王爷筹谋,如今却又转头支持少帝,萧某虽然做惯墙头草,但也经不住你这样摇摆。” 她愣住,“我支持谁与你何干?” 他一怔,继而眉眼蹙怒,声音微颤:“霍德音,你什么意思,当初我选择崔清和,全是为的谁!” 德音转开视线。 想起来了。 然后大惊失色。 真狗血至极。 ……宿主怎会连自己的前未婚夫都记不住。 虽然这段短暂的婚约只持续一个月便草草结束。 婚书在寐城血战前夜送达,而后随着寐城的火光滔天一并消失殆尽。 说起来,这段婚约,还是霍德音以守孝为名主动悔婚的。 南姒忽地有些可怜萧泽。 宿主连这人的名字都陌生得很,又怎会记住与他之间的羁绊。霍德音眼里,从来都只有一个崔清和。 到底是历练多年的人,情绪收放自如,不等她开口回应,他已经恢复如常面容,声音平稳如水,“是我唐突了。你不记得,我早该料到的。” 她确实是真忘了,只能继续沉默以待。 萧泽笑起来,沉稳至极的人,连冷漠嘴唇边的笑意都浮得刚刚好,“一年前我们在宫宴再次相遇,你为你的夫君求取功名,那时候你同我讲,是否能在朝中多多关照你的夫君,他能谋善断,若有贤友相助,定能一飞冲天。” 他大概还是觉得心有不甘,转过深沉的眸子问她:“难道王爷一次也没有在你面前提到我吗?就算他不提,你也该知道的,怎么能忘记?” 她怔忪数秒,决定开门见山:“那你想怎样?” 萧泽看着她,忽地又笑起来,“郡主悔约一次,难道要悔第二次吗?我已不是过去那个平庸无能的萧家庶子,你既与我定下盟约,就该交代清楚。” 她觉得头疼,“我又没逼着你,你不也瞧着崔清和能扶上位,所以才投靠他的吗?” 萧泽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挑明,定神数秒后,抿起薄薄的唇,道:“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即使你仗着太上皇宠爱,我也不惧与你分庭抗礼。你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选的崔清和。” 她在石亭坐下,“那你就别选他。” 萧泽震住,问:“你不爱他了?” 她烦得很,“为何每个人都要问上这么一句?” 萧泽身姿挺拔如松,语气比刚才明显柔和几分:“因为这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第49章 翠竹绿影婆娑, 夏日的风与光滤过来,热燥尽散, 只剩清凉, 咻咻往人身上飘。 他往她那边瞧去,她半倚栏杆, 手里一柄团扇懒懒地扇着。宽大的门襟随风微微晃荡起伏, 白嫩细长的脖颈线条极美。当年初见,惊鸿一瞥, 她也是这样侧着身往旁看,纤细的身形穿起戎装, 柔与刚并济, 英姿飒爽, 风华绝代。 很多年以前,他就开始在脑海中描她红妆云鬓为人妻妇的模样,后来念想成真, 果然如他想的一模一样,佳人脱下战时袍, 换上蕙带荷裳,光彩艳丽,盈盈娇俏。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她的对镜贴花黄,为的不是他,而是为别人。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如愿以偿。 这些年, 他想要的权势都已到手,以为早该满足,却还是觉得不够。 午夜梦回,梦里,他总是看见她一身嫁衣上了别人的八抬大轿。他拼尽所有换来的婚约,却博不过老天爷的无情安排。 造化弄人。 旧事似刀自心头割过,萧泽紧捏玉扳指,平静的嗓音如泉水缓缓流淌:“怎么不说话?难道我戳中郡主心头痛了?” 她转过脸来,问:“原来你也觉得崔清和配不上我么?” 他静静地看着她,试图探究她话里的情绪,良久,压住欢喜的情绪,轻启唇齿道:“你为崔清和死心塌地,全南朝人尽皆知。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的德音郡主,甘为人妇退居府宅,任是谁听了此事都会觉得惋惜。” 她莞尔一笑:“萧大人说话果然含蓄。” 她摇弄团扇,示意他坐下说话。他正要往石凳上坐,听得她道:“坐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