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皇室血脉……是东宫正统!东宫正统!” 三王爷情绪逐渐癫狂,他音色本就明亮高亢,此刻更是一声高过一声令人闻之心躁。他伸手轻推严况手肘,示意他顺势坐上皇位,但严况却是岿然不动。 “这皇位就该你坐……你怎能不坐?”见严况不顺他心意,三王爷眉梢瞬立面露不满,而此刻梁国公又道:“杨承胤,你别是疯了……先太子他早就,早就……他何来骨肉?这家国大事怎能由你一面之词落定!?” 三王爷方才沉浸在情绪漩涡当中,像是忘了梁国公这茬,闻言才回过神来无奈笑道:“本王乃太祖嫡系血脉,而今迎先太子遗孤继位乃是顺应天命而为,难道由你一面之词便可否认?” 梁国公闻言哑然,他瞪大了眼睛四下里望了一圈,众臣都或战战兢兢或若有所思,却总归皆是沉默不语……这真正孤援无助的人,原是自己。 彻底看清局势的梁国公像是泄了气般两眼一直瘫坐在地,像是后悔出头又像是无奈于情势,他身旁的国公夫人挽着他痛哭不已,不知是怕的还是心疼自家夫君此刻境遇。 “谁还有异议?”三王爷见状志在必得发问道,眼见下面鸦雀无声,他再度伸手虚扶严况手肘,试图让严况坐上皇位。 然而此刻殿上却忽来一声—— “臣有异议!” “谁!拿下!”三王爷像是受惊的狐狸,惊呼一声猛地回身,厉声又道:“谁!谁!拿下!” 然而殿上侍卫环顾一圈,却并未寻见那声音来源,梁国公则登时抬起头来,有些朝臣的目光也跟着侍卫四处寻觅起来。 “谁人妄言!”三王爷高喝一声,心底隐隐感到不安,此时那声音再度传来—— “是老臣!” 这次在场之人都听清了那声音来源,正当侍卫朝大门方向一拥而上之时,一道人影却从靠近大门的坐席帘后骤然踏出。 老者步伐款款目光沉沉,紫衣蟒袍朝服工整,迎着一众惊诧目光径直走上大殿正中,人群中半数朝臣见此人迎面而来,纷纷转身与其正面一方,待其站定身姿,与其齐呼道—— “臣有异议!” 领头老者略一抬眸,三王爷与其目光交错的瞬间竟觉脊背发凉。 韩绍真……定睛认清来者的同时,三王爷转而看向严况道:“他不是死了吗……!?” “诚如殿下所言,老夫的确去鬼门关转了一遭。” 韩绍真定睛直视三王爷,沉声一字一句道:“可老夫却不光是捡回了条命!此刻站在此处,是受无数冤魂野鬼之托,揭发你累累罪行!” “杨承胤……你可知罪!” 言语间,韩绍真猛地抬手指向高台之人,三王爷正欲开口命令侍卫下手镇压,却觉肩上一紧!尚未回神,已是被身侧之人猛然按倒在地。 严况死死钳住三王爷肩胛,那双始终木然如死水般的眼底终于闪过一丝狠厉杀意。 “动手!”伴随一道熟悉呼声,林江月手持大刀自幕后冲出,带着一众唐门弟子将慌乱的守卫及时缴械拿下。 而同时在三王爷惊愕挣扎的目光中,“金玉鸾”猛地撕下了自己的易容面具,露出真容的瞬间,梁战英眼底也同时迸发出快意与恨意。 “呼……闷死我了。”一直站在皇后身侧抱孩子的“容青”也腾出一只手来猛地撕掉面具,那面皮下的真容更为俏丽白皙,热汗涔涔顺颊而下,不知是因为过度紧张还是被面具捂的,而那身宫装下隐藏的也并非女儿身。 程如一扯了扯宫装领子,又顺势扯了扯帮着怀里的小皇子扇了扇风,心说这么多人凑在一块他就是热啊,不知道严况这会儿是不是也汗流浃背了? 思绪间,程如一往严况那方望去,只见他死死押着三王爷,眼底满是狠绝。程如一心说:好啊,阎王面目,再现天日了…… “皇侄……皇侄!”三王爷肩胛手臂都被严况捏的生疼,此刻开口直接破了音。 他心底那点莫名的不安此刻成真,他却仍不明白这究竟为何……不明白为何此刻竟轮到自己变成棋盘一子迷茫难行了。 见严况不回应反而手上力道更甚,三王爷再度颤声道:“皇侄,你做什么……!” 方才动作之时那龙袍便已被严况甩落一旁。此刻他闻言不由神色冷漠,咬牙切齿斩钉截铁道:“你要找的人,早已死了。” “被你亲手害死的。” 死字犹如钢锥凿上三王爷心头,他猛地抽搐,只觉心头血沸腾上涌眼前亦发黑,口中不由喃喃:“不可能……绝不可能啊!你是在胡言乱语!”他仍不敢相信,连连摇头而后再唤道:“皇侄!你怎么不是!你就是我的皇侄,皇侄……!” “三皇叔,是在唤朕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