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史局是比较清闲的官员,一般朝堂上的事也跟他们无关。这种谁下狱谁升官,都跟他们埃不着边。 周先春愣了下后才点头应了声,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没注意到徐子平面若惨败的神色,而是擦着额头上的汗急道:“太史太史,我托人打听了。昨夜连夜审讯了李拱家人,其妻子狱中以死明志,撞死了。李拱长子为证其父清白,亦是自刎而死。目前只余下次子、幼子还在牢狱之中,据说太后今日临朝听政,朝堂诸公还在商量怎么处置。” 徐子平长长一叹。 “眠之,洛京不可久待,我死后你就辞官回乡吧。我昨日夜观星象,西北方向似有祥气汇聚。若天下纷乱,你就往西北走,那儿怕是出了什么治世能臣,你也能得一隅之地的安稳。” 周先春是知道徐子平本事的,听到他这么说立刻脸色大变。 “太史……” 可徐子平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反而挥挥手让周先春今日不用当值,他留下就可以了。 等周先春饱含忧心地离开,徐子平就摊开一张白纸。 他想写点什么,就像是李拱腰斩之时仰天大喊:“欲尽破世人悠悠之习,而措天下于至,可惜我之所愿皆不克终。天意如此,徒呼奈何,徒呼奈何!”1 可他到底不是李拱,思索半天,只在笔尖上落下一滴墨水于白纸上,最终却没有落笔。 此刻在虚无之地中。 因为昨晚气运之变故,朱氏梁国城中也是迎来了惊天动地的变故。 这些年来,梁国的皇朝气运一直有所萎靡,只是之前是在慢慢地走下坡路。就跟温水煮青蛙似的,一时半会儿表现得也不明显。 可几年前那一场死煞之气的灌入可不同,当时就引发了梁城之中几位皇帝的暴怒。虚无之地也不分日夜,所以原本几位皇帝只是安坐于高位龙椅之上,可也就在这时,朱渊忽然眼睛一睁。 “你个仙人铲铲!” 朱渊这一吼,其他几个皇帝吓得一个激灵。这都把朱渊老家话都给逼出来了,每次他用老家话开始骂人,就是事情很严重的时候。 果然还不等这几个皇帝开口,阳世间是一点反应都不给他们,之前明明已经止住的死颓之气重新倒灌进来。 这就算了,梁城之上的气运竟然翻滚着分出去了一部分,这一部分竟然独自凝成一支华丽凤钗独悬于真龙之旁。 这凤钗就如同一把利刃,这皇朝真龙如芒在背,加上此刻混杂气运倒灌更是性情暴躁,于是在气运之中飞腾发出一阵阵的咆哮之音。 “仙人铲铲,竟然出了牝鸡司晨的事儿!”朱渊也是跟着咆哮,索性手一挥,真龙之运在他控制之下猛的张牙舞爪冲向凤钗。 只见这真龙运一手掌拍下,那凤钗立刻破碎重新化为梁国气运。可问题是这气运没有重新融入真龙之中,反而还是在原地翻滚,又在一点点凝聚成凤钗之运。 朱渊懊恼至极。 可几次之后,还是如此。 “太祖,恐怕是木已成舟,凤钗之主势力已成,你我无力回天了。”朱渊的大儿子,也是梁国第二位皇帝朱镇无奈道。 朱渊猛然看向朱祚。 他是现在阳世小皇帝朱权的父亲,要不是他识人不清,怎么会留下这样的局面。 朱祚落座在最后面,心里一害怕下意识嘀咕,“我在时,寇德温婉贤淑……”话一说出口,朱祚就看到朱渊目光凛冽的死盯着他,下一秒在对方挥手之间气运之龙俯冲下来,他直接被狠狠一尾巴甩飞出去。 死不了,但灵性逸散不少,这让他脑袋顿顿地疼。 在阳世他可是皇帝,也没吃过什么苦,骤然受此重伤,朱祚一下都有些站不起来,人都是晃的。 朱荣有些忧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他活着的时候喜欢修道,虽然没修成个什么神仙,可浑身带着一股隐士的味道。落在皇帝中间,他看着也是突出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