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有记忆以来,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连大脑清醒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他目光移动,看见自己身上的过于宽松的大睡衣,和安静清爽的暖色系床单。 当视线落在手腕内测的咬痕上时,记忆终于复苏。 他记起自己趴在枕头上,为了压抑声音而咬住手腕,景泽阳哄着他松开,哄着他发出更多的声音,于是他没忍住,在眼前结实的手臂上也留下了牙印。 记忆太过鲜明,那手臂上因为用力而血管突出,手背青筋鼓起。 同为男人,他大致能理解,昨晚的景泽阳有多么克制。 也在某个失控的瞬间,一下子明白过来,景泽阳说的他受不住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的腰才会酸麻到现在。 宁迦渡想到什么,脸开始发烫。 为了停止想象,他果断地下床,简单洗漱后,走出卧室找景泽阳。 屋子里飘荡着饭菜的香气,宁迦渡看着饭厅里一桌子清淡菜肴,微微张开了嘴。 景泽阳从厨房转出来,手里端着两碗粥,看见他就笑了。 “来得正好,昨晚运动超量,饿了吧,可以开吃了。” 自然得就像他们已经老夫老妻几十年,再亲切不过。 宁迦渡的羞涩和尴尬还没冒出来就烟消云散了。 他忽然就体会到了“家”的意味。 这个陌生的字眼有了味道和模样。 那是刚煮好的粥香,是景泽阳推着他坐下,递给他筷子时的笑。 他愣愣地,眼睛也涨涨得,有些适应不了。 “怎么,感动啦?感动你就多吃点。” “在游戏里那会,我就想了,以后可要把你养胖些才行。” “对了,”景泽阳说着,又拿来一杯水,麻利地排开一排药盒。 “这两种随餐服用,这三种饭后半小时吃,昨晚那顿你是不是胡乱吃了,以后不许了啊。我给你记着呢。” 宁迦渡并不是记不住,也不需要提醒,他只是吃了太久的药,对吃药这件事麻木了,厌恶了,不想记住。 现在有个人说要监督他吃药,那个人比他还上心。 这就是……家人吗? 他乖乖吃了药,然后吃饭,边听景泽阳规划着接下去的假期做些什么。 因为治安正在逐步恢复,外面不算太平,梁执重派了一个班的兵在房子外面护卫着,所以他们暂时不方便出门,只能窝在家里看看书,在花园里散步。宁迦渡很满足,只要和景泽阳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规划被无限延伸。景泽阳打算买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有适合宁迦渡的健身器材和一整面书架墙的阅读室,还打算再领养一只小黑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