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十三殿下么!?怎地会出现在此处?莫不是跟着我们一起上了船!?” 张鄜将昏昏沉沉的钟淳抱到床榻上,将他鬓角的湿发捋到耳后,道:“问得好,我也不知十三殿下竟还有如此神通广大的本事。” “……” 钟淳其实还有些许意识,听到此言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往羔裘被褥里边缩去。 沈长风没听出那冷淡声色中的隐怒和讽意,皱起了眉:“可……十三殿下怎知晓我们此番的行程?又是怎么上的船?莫非是被何人走漏了风声,若真是如此……” “事已至此,早些寻着乔泰的踪迹才是当务之急,霍京性情狡诈多余,下手狠辣无情,让你的卫兵都提防着些,非到必要之时无需暴露身份。” 张鄜打断他:“至于其他,待下了船之后再议也不迟。” “……是。” 迷迷瞪瞪之时,钟淳感觉自己被扶直了身子,嘴边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冰凉的物事,舌尖略微发苦。下意识便要往外吐出来。 温热的掌心抵住了他的嘴: “咽下去。” 他拧着眉,故意在那伤痕累累的手心上兜着舔了几下,感觉那手掌一滞,心中很是得意。 谁知下一刻下巴便被人紧然一掐,一壶温茶毫不留情地灌在了嘴里,正当他瞪着眼打算反击时,脑袋又不受控制地被挟着一抬,那药丸便“骨碌碌”地混着茶水下了肚。 “咳……咳、咳……咳咳!!” 钟淳呛得脸都红了,想到自己变成胖猫儿不肯吃药之时,那人也是这般毫不“怜香惜玉”地对他的,于是更加委屈地控诉道: “——苦!” “苦也得吃,那酒里面掺了不干净的东西。” 张鄜将自己身上那件内衬亵裘的袈裟解下,冷着脸裹到了钟淳身上,又低头将他臂上和腿侧的金钏取了下来,眉间一蹙:“堂堂皇子,穿成这样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钟淳头脑还不甚清醒,含糊地争辩道:“我……我不穿成这样就会被赶下去!赶下去就找不到你了!” “找我做什么?” “找你……嗯……找你做什么……” “我忘记了……” 张鄜静静地坐在床边,用手背拭了拭那覆着细汗的额头,感觉到钟淳急促的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这才撤回了手。 谁知袖袍却被人用力地攥住—— “……不许走。” 钟淳闭着眼,一张脸褪去了高烧似的红,倒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莲心,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意,连嘴唇都是润的。 他抓着张鄜的衣角,却一直握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