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努力,我的苦痛,甚至不屑于了解,便将我彻底判了死罪。” 他眼中似有一丝难得的泪光,但眨眼间便转瞬即逝了:“之后我学着靠自己,靠自己去谄媚讨好别人,靠自己站稳脚跟,一步步地爬到您能看得见我的地方——” “可是我这半生的苦心经营,最终都换来了什么?” 钟戎看着顺帝呆滞的神情,发出一声叹息: “父皇……我敬重您,孝顺您,伺候您,您却从未将我真正地放在心里——” “小小一只蛊虫,却反而让您对我言听计从,让我平生第一回体会到寻常人家父慈子孝的感觉。” “您说,可不可笑?” 他闭上了眼,又是长叹一声,似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屏风后的匠人顿时持着刀剑一拥而上,雪白的剑光直直指向龙椅中央,恍若电光急掣! “噗!!——” 钟淳的瞳孔骤地一缩,望见眼前的一幕不禁捂住了嘴。 只见那些长剑竟一把不漏地贯穿了钟戎的胸膛,将他扎得犹如个遍体鳞伤的刺猬! 鲜血仿佛不息地河流,浸湿了织金的衮服,无声地从伤口处汹涌地淌到了地上。 钟戎蓦地睁大了眼,面上的表情从茫然逐渐转为惊慌,并保持着这个惊慌的表情,重重地载倒在了玉阶之上—— 第84章 棠棣(二) 这一变故实在来得太快!席间众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得哑然失语—— 钟戎的下巴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想挣扎着发出最后一点动静,他的身子诡异地扭曲了几下,逐渐安静下来,像个稚子般匍匐在他父皇的脚边,再也不动了。 不知何处的朱帷后传来一声木然的巨喝: “四皇子钟戎悖逆亲伦,弑父夺权!圣母降怒!天理不容!!” 随后,周遭竟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海潮般的应和声: “悖逆亲伦,弑父夺权!圣母降怒!天理不容!!” “悖逆亲伦,弑父夺权!圣母降怒!天理不容!!——” “悖逆亲伦,弑父夺权!圣母降怒!天理不容!……” 坏了!真被张鄜说中了!是死生蛊!—— 钟淳从腰间“嗡”地一把抽出断红, 两指点在剑尖,流水似地往外一甩,一柄长剑眨眼化为软鞭,电光似地缠住了眼前禁卫的脖颈。 “殿下当心!!” 一截寒光凛凛的枪镞蓦地横至眼前,左右开弓地贯穿前仆后继涌上来的胸膛,艰难地为他劈开一道天光似的缺口。 阮虎配合有素地迎身至钟淳面前,一滴血淌过眉角的小疤,无端使他那张呆滞的面孔显出了几分英武之气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