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块,东西是这样,人也如此。 而且落灰的何止是家具呢,他刚刚那副表情,关姨见着,觉得他整个人心头都像被蒙上层灰雾。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关姨有心想劝蒋勋看开,不料未开口,他自己先收回手,改话口道,“你买了什么,买这么多,不重么。” “不重不重...” 关姨连忙说。 “那我来拿吧。”蒋勋说话间想接过手,关姨犹犹豫豫,把口袋往回扯了一下,可转念一想,瞒也瞒不住,于是坦白道, “蒋先生,这些是...小傅送给我们的礼物。” 蒋勋怔了怔... 关姨说,“我也不是有意瞒您,就是今天出门正好遇见她。小傅人实诚,走了还不忘给我们送这么多拜年的礼物...还托我...” “行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蒋勋背过身,气压低了几度,“以后她的事你看着办吧,不需要再过问我,家里要招新人也随便。” “但是有一条,不许再找四十岁以下的,不许再找太瘦的,不许再找长头发的。” 一连三个不许说得关姨接不上话。 蒋勋闷头推轮椅走了两步,回头,又补了句,“还有不许找皮肤白的,最讨厌长得白的人!” 关姨心里嘀咕,这不就是完完全全要和小傅样子反着来么....面上却识趣地应和下来说,“好好好,都按您的要求办。” 等和蒋勋一起上楼,他板着脸回房,关姨也没去跟,提着东西放到客厅,解开系紧口袋的红绳,一一拿出礼物。 礼物看着不贵,但重的是心意,每件东西外壳都被傅云娇亲手用红纸包上。关姨捡了几样出来,看有送她润肺的梨水,有给李叔做的芝麻糕,还有件可外敷的艾灸盒。 艾灸盒拿在手中,关姨想了想,记起大约是自己之前随口提的句冬天容易颈椎疼,被傅云娇无意听去,便记在了心里。 能被人记挂总是件温暖的事。 尤其是像关姨,平日操持一大家子事务,都为了别人操心,自己却很少被他人考虑。 所以有人记得她的喜好和点滴,关姨倍觉舒心,止不住地感叹道,“欸,小傅呀,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她笑吟吟把东西分出两个口袋,刚想招呼老李一起来领礼物,后脑猛地飘来一声哼, “她哪里不错了。” 关姨闻声转头,讶然说,“蒋先生...您不是回房了么...” 蒋勋抬手刮了下鼻尖,垂眼淡淡道,“我口渴,下来倒杯水。” 关姨看看他飘忽的眼神,再看看桌上一个个口袋,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人啊,真的是,拧巴得跟个麻花一样。他不就是想看看小傅有没有给他准备什么吗。 关姨兀自觉得蒋勋也是好笑,口是心非,到头来难受的还不是自己,何必呢。 她虽不理解,人还是好心配合地端起桌边水杯,放到一侧,给他让开个位置说,“热水烫,您凉一下再喝。” “嗯...”蒋勋顺势接下关姨递来的台阶,缓缓挪到桌边,略带傲娇的语气道,“行吧,那我等一会。” “是是。” 关姨内心吐槽,蒋先生啊,我都看破不说破了... 在蒋勋等水凉的这段时间,关姨心照不宣地把包装盒敞开摆到台面上。 蒋勋一只胳膊搭在桌面,扒拉下这个,扒拉下那个...眼梢微微向下垂着。 傅云娇准备的一堆东西里,除了她做的几样糕点是可供大家分食外,其他单独给关姨和老李准备的礼物都贴心地在包装壳边贴上了标签。 蒋勋把一个个包装盒拿起放下,挨个看标签上的字,看完一圈,又不确定似地绕回去从头再看了遍。 而后仰头,耷着眉,问关姨,“就这些?” “就这些啊...” “没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