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景行刚刚已经说了视他为友,定然是不会如此看待他的,那陈夫子呢? 孟冠白胡思乱想着,连陈夫子走到他身边的动静都没听见,直到一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扶直了身,他才惊醒过来,看着面前陈夫子,他抖了抖唇,不知该如何言说满腔复杂难言。 陈夫子看着孟冠白发白的脸色,忍不住蹙紧了眉头,他欲习惯性地开口训斥孟冠白几句,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因些微末小事就如此挫败?该当奋发才是。 可想到孟冠白刚刚的话,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拍着孟冠白的肩,努力将声音放得温和,“孟冠白,你来府学读书已有几月时间,就算是你才刚进入丙十班,那也是我的学生,你是如何进来的我并不在意,更不会因此而偏待你。” 谢景行听到陈夫子如此说,心下更是笃定,他就知陈夫子不是会对学子有偏见之人。 陈夫子乃是熟读圣贤书的人,往日同他们上课时,言语间对圣贤孔子有崇敬之意,那自然知道孔子“有教无类”的教学理念。 学孔子言,尊孔子命,领孔子意,一言一行全在孔子的教化之内,陈夫子素日的表现便是如此。 孟冠白自然也听到了陈夫子的话,眼里一亮,可顷刻间又暗下去,他咬了咬牙,事情已经到了此种地步,他壮了壮胆,今日非要将过往几月心中的疑惑弄个明白,“那陈夫子为何会将我的名字排在最末,甚至平日文章评语也那么低?还请陈夫子解惑。” 陈夫子眼神动了动,转过身对上了山长那隐隐看热闹的神情,心中无言片刻,他们这个山长看似松形鹤骨,在府学学子心中更是凛然不可犯,可像他这种在府学日久的老人才知道,山长虽是个白叟,威严加身,却犹有童心,时常会看他们的热闹,每每弄地府学教官无言以对,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就算明知道山长是在看他的热闹,他这时也不好将山长赶离此处,只能就在山长面前处理此事。 陈夫子心中无以名状,最后,他干脆别开眼,当做山长不在。 他在心中整理了一番心绪,“我先同你解释你为何每次月考文考排名最末,山长在此,我绝无一丝一毫虚言。” 谢景行几人都打起了精神,孟冠白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月末文考虽名为文考,可排名时除了需要考虑你们的文章成绩,另外还会综合考虑你们的日常表现。” 接着陈夫子转回身,看向孟冠白,严肃道:“刚你所说那两位学子是陈志灵、石连云吧,他们的文章确实比你此次文章稍逊一筹,可是你自己想想,他们平日的表现同你的表现相比,孰高孰低?” 孟冠白张了张口,无话可辩,这两个学子他很有印象,也同他们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们是整个丙十班当中学习最为刻苦之人,比之他们六人中最用功的寇准规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是来自府城下县城的贫寒学子,入府学读书,完全是凭实力考进来的,要负担在府城的消费很是艰难,入学时十两银子的束脩几乎是尽全族之力凑齐的,来府学报道时,听做满二百五十日的勤学工作可以免束脩,喜地眼眶通红。 自然是立即做了勤学工作,藏书楼规整书本的就有他们二人。 除了每日参加府学的勤学工,他见到他们时,二人手上都是捧着书本,从无一丝一毫懈怠。 甚至在休沐日,他还见过这两位携手去他常买话本的那间书斋里抄书挣钱,他甚至还曾听见过他们谈起要将抄书的钱为家里父母、姊妹买些东西回去,谈起家人时满面笑意与温柔。 他脸上神色逐渐变得恍然,陈夫子没放过他脸上一丁点的神色变化,道:“看来你想明白了,他们刻苦勤学,孝顺父母,友爱家人,如此综合起来,排名自然在你之上。” 接着他转向山长,问:“山长,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