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群掩到后面,只能看到前面人的一双双腿,便扯着谢景行和屿哥儿的衣衫让抱。 谢景行将手里的鱼递给了屿哥儿,蹲下身将他们俩一左一右抱起来。 刚将二人抱起身,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车马响动,谢景行望过去,原来是一行车马绵延而来,边上还跟着数十兵士护卫。 车马很快停在了高知府身前不远处,最前的一辆马车里出来了一人,面白有须,清瘦肃穆。 高知府立即迎了上去,“王学政,劳累辛苦一路。” 王学政与高知府两人援手相扶,“劳烦高知府相迎,此乃我分内之事,何论劳累。” 后面车马里也陆陆续续下来了不少身穿襕衫、深衣的读书人,这幅打扮分明是秀才,有些年纪大的甚至还可能是举人老爷。 谢景行疑惑顿解,既然是学政,便是此次来主持院考之人。 谢景行参加的县试是由高县令,也就是现在的高知府主持,府试本该由前知府主持,由于前知府犯案,改由英护侯世子主持,而此次院试,则由一省学政主持。 每个省份有数个甚至十数个州府,院试在州府进行,学政需要在一年内陆续赶往不同的州府,主持每个州府的院试,也难怪高知府会言道学政辛苦。 后面这群读书人,便是被学政请来批改通州府院试试卷的秀才或举人了。 此前两日,谢景行去府衙报名院试时,曾有人透露,今年参加通州府院试之人高达八百余人。 府试放榜时,谢景行所在的中兴县共有五十余人中了童生,而通州府下设八县,也就是说光是去年府试通过之人就有四百余人。 而府试通过后,即便院试落榜,也不用再参加县试和府试一级一级考上来,可直接参加院试。 也就是说,此次参考童生中,过往未通过院试却已通过府试的人又有近三百余人,加起来共有八百多份试卷。 阅卷也由学政全权负责,不过若是让学政一人批复,就算他熬到白头,也不能在短短几日内将所有试卷批复出来。 就算能,也并没必要,曾有一省学政批复院试试卷,不假人手,一一亲阅,最后劳累过度,在省内州府院试才刚刚过半,就因公殉职,卒于批卷桌案上。 因此,学政多会准备人手帮忙改卷,这也是大炎朝朝廷默许的。 院试试卷收上去之后,先送给由秀才或举人批改,他们先挑选出明显优于其他试卷的,再将选出的试卷送给学政,学政只需要负责阅卷的最终环节,给试卷排名。 如此,既可以减少学政的工作量,也可以加快阅卷的进度,早日发榜。 毕竟学子参加完院试之后,皆是心急如焚地等候结果,早日放榜,也能让参考学子早日安心。 谢景行看着后面被人搀扶着的众人,应是经长途跋涉而来,他一个也不认识。 他并未奇怪,为保证科举公平,学政请来批卷之人不能是院试所举办的州府之人,而是学政随机从其他州府选择,并且通过书信通知被选中之人。 秀才或举人收到信后,还需要聚集到学政安排的住所,再随着学政一同来到院试所在州府,这个过程中,不得与外人联系,如此这般,阅卷时不同人之间就形成了牵制,也可以避免参加院试的童生早早得到消息,想方设法行贿赂之事,以作弊考取秀才功名。 谢景行一直对院试将要举办这事没有太大实感,今天恰巧撞见主持考试的学政和批改试卷的秀才等人到来,他才恍然院试已经迫在眉睫。 边上人群熙熙攘攘,高知府和王学政很快领着一行人进了城门,再无热闹可看,人群便尽皆散开。 双胞胎也拉着谢景行的衣衫刺溜一下滑下地面,谢景行双手拿过被屿哥儿提着的鱼,屿哥儿看他全没注意到衣衫已被双胞胎弄乱,无奈伸手,谢哥哥总是在一些方面很是迟钝,他心里想着,手却细细帮谢景行将弄乱的衣衫理齐整了。 谢景行被眼前纤长浓密的睫毛晃了一下神,才笑道:“幸亏阿爹做的衣服牢实,不然常常被双胞胎这里那里都扯一下,早不知被扯烂几次了。” 屿哥儿最后将谢景行胸口拍平,抬眼对他笑,“双胞胎如此,也不知是谁惯的?” 双胞胎一直抬头看着,异口同声道:“哥哥惯的。” 四人便同时笑起来,拿着鳜鱼悠悠闲闲地回了谢家。 看他们居然将真将鳜鱼买了回来,周宁喜出望外,最后几个汤圆也不煮了,让谢定安一人忙活,早早进了内院将鳜鱼处理好,又快手快脚做了整整一大桌菜。 谢定安把最后几个客人送走,也来了饭厅,大家一起动筷。 谢景行才将筷子拿起来,碗里便多了三双筷子,巧合的是,三双筷子上都是一大块鱼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