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若不管不顾,任他们随意站在哪处,就是等到月生月落也不一定能将所有人全部放进去。 因此,来这里的考生都是按府分排的,每一个州府都有一个专门划分出来的区域供他们排队,只是谢景行几人一眼望出头,都见不到一个稍微脸熟的面孔。 正当他们决定分头寻找时,黑压压的人头前方突然传出一声大吼,“明州府的学子在此集合。” 就在他们站着的正前方,很快,旁边就有不少同谢景行一般不知如何是好的学子便脸露喜悦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 接着距离不远处也传出一声相同的喊声,只是明州府改成了清河府。 谢景行心下了然,看来负责学子排序的官员早已料到此种局面,心有打算。 他们并未说话,安静等着,很快就传来了喊通州府学子集合的声音,在他们的后方,几人转身往那边走去。 中途还遇到了好几个来自通州府学的同窗,不过已到了就要进入考场的紧要关头,他们也并没有多寒暄,沉默着排到了队列中。 等所有参加乡试的学子全部按府排好队,太阳已经隐隐冒出了头,方才周边虽有灯笼照亮,可脸都在阴影中,相互之间是看不太清楚的,等到了此时,才能从远处看清视野范围中学子的脸。 谢景行目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想,大脑放空,双目无神,就这么发着呆等着进到考场中去。 可旁边却有人撞了撞他,是丘逸晨。 他看谢景行疑惑的眼神,对着他们身旁的队列中撸了撸嘴。 他有时也佩服谢景行,身旁那么多灼热的目光看着他,他居然能做到一点都不在意。 他只是站在谢景行身边,被眼神余光扫到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了。 谢景行其实早就有感觉,只是他并不想管,可不止左边的人在看他,右边的视线也不少,反正只是被看看,他又少不了块肉,他看任他看,谢景行自岿然不动。 现在被丘逸晨一撞,他只能无奈看过去,不只有看他的,甚至还有对他指指点点的呢。 有善意的目光,一见着他看过去便拱手相对,有些开朗些的甚至对他露出一个满脸灿烂的笑容。 可也有不少人眼中却是明晃晃的敌意,见着这种,他更是不在意,一扫而过并不放在心上。 这世上连银子都有人不喜欢,甚至称之为阿堵物,他难道还能比银子更讨人喜欢不成? 至于为何会如此?他身旁的同窗为他解了惑,那日在明云茶社发生的事情可已经传遍了明州府文人圈,他住在陋巷都已听说,其他人更是早就听闻了。 说话的同窗是个秉性直爽的,说起来不觉嫉妒,甚至还与有荣焉,毕竟他们可是同出于通州府学。 孟冠白这下来了兴致,他可是亲眼所见的,这些只是道听途说的肯定没他知道得清楚。 他一把揽住那人,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说那日情形,他口才好,跟讲故事一样,将事情讲得跌宕起伏,听得那名学子神情连连变幻。 有感兴趣的事情打发时间,等孟冠白意犹未尽地结束故事,谢景行已经走到了负责收检的兵士面前,将考篮递了过去。 俗话说“金举人,银进士”,乡试逢子午卯酉年八月举行,三年一试,又被称之为秋闱、大比,取中比例约在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四之间,也就是三十取一,而会试一般在乡试次年二月举行,中间只隔了半年,可取中比例却比乡试足足高上一倍,也就是百分之八、九左右。 足以说明乡试之难。 自然,在检查时比其他考试都要严格,几乎是一寸一寸摸开了检查,就连屿哥儿准备的八宝粥,看着全是粉末,什么也藏不住,都被倒入了一个干净的大碗中。 检查的兵士并没有直接上手,而是拿过一旁的筷子细细分检,又将装八宝珍的袋子仔细检查,直到并未查出夹带,才又将八宝珍倒回去。 其他东西也都是需要过官兵检查一关的,等检查完他的考篮,已经一刻钟过去。 这也难怪需要一整日的功夫放学子们入考场,检查得这般仔细,也多亏不止一人负责搜检,每个州府排队的队列前至少都有五位官兵负责收检考篮,像是明州府和清河府这些应试学子过多的甚至高达十人。 有的官兵眉目严肃,态度也不好,动作也粗鲁,像是谢景行隔壁的一位官兵,他甚至将学子考篮里的馒头都掰开揉碎了检查,这让学子到时该怎么吃。 那名学子敢怒不敢言,不过好在他并未将所有馒头全部揉碎,只是随意挑拣出两个,见都没有异样就大发慈悲放过了剩下的馒头,也保下了那学子接下来几日的口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