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安举着火折子照亮前方的道路,树木葱葱翠翠,倒是脚旁的荆棘丛被人踩得东倒西歪。 徐怀安便靠着这点痕迹去寻找苏婉宁的痕迹。 寂冷的夜色里掺杂着野兽的几声低鸣,零星的“窸窣”声响更是不知缘由、不知方位,没来由地便让人心间一凛。 他不怕这迷蒙的夜,却怕苏婉宁出了意外。 好在顺着荆棘枝干被踩踏的痕迹,他终于是在一处暗洞前嗅到了丝丝缕缕的清香。 他举着火折子要去探明暗洞里的景象,却冷不丁被人拿了块石子砸在了胸膛之上。 徐怀安躲闪及时,那石子几乎是擦着他的胸膛飞落于地。 此等满含戒备的行径也让他确信暗洞里定然有人躲避,这人多半就是苏婉宁以及她的婢女。 “苏姑娘。”徐怀安举着手里的火折子未曾上前,只轻声朝着暗洞的方向唤了一句。 里头的人似乎也花了不少力气去辨认这道清冽且熟悉的嗓音。 片刻后,苏婉宁才带着月牙与丹寇走出了暗洞,鲍二家的则持着木棍跟在她后头。 “徐世子?”苏婉宁不确信地唤了一声,借着火折子去打量徐怀安的样貌。 徐怀安并未上前叨扰苏婉宁,只是指了指自己身后空无一人的暗黑密林,与她说:“没事了,官道上没有匪贼了。” 至于匪贼为何会消失,他又为何出现在燕州境内,徐怀安却是避而不谈。 苏婉宁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惊惧,充满颤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以为土匪们已杀到密林的暗洞时,却不想露面的人会是徐怀安。 徐怀安是万万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这几日翰林院内热闹非但,史老告老还乡后空出了院正的位置,陛下又多次在朝堂上提起“唯才是用”的论调,仿佛是根本不把年龄和资历放在眼里。 翰林院里呼声最高的人也是徐怀安。 连她爹爹苏其正也在安平王府里数次感叹过:“眼瞅着这院正一位要落到梁国公世子头上,往后他可真是前途无量了。” 明明即将踏上青云之路的徐怀安,为何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燕州? 里头的答案让苏婉宁不敢深思。 月牙和丹蔻也是大喜过望,慌忙搀扶着苏婉宁往徐怀安立着的地方走去,并道:“姑娘方才被荆棘丛割伤了腿,正该寻个地方好生包扎一番才是。” 话音甫落,苏婉宁还未曾言语时,徐怀安的那双璨着亮光的眸子却已紧紧落在了她的腿腕之上。 苏婉宁被他盯得极不自在,不知作何回复,只冒着浓重的夜色向他敛衽一礼道:“徐世子,多谢。” 除了一句多谢外,她也不知该用何等话语来表示自己的谢意与愧疚。 今日这一场灾祸,又是徐怀安对她施以援手。 他虽不言不语,苏婉宁却知晓这霸占官道的土匪们必然十分棘手,徐怀安必然费了不少精力才摆平了这些土匪们。 或者是损伤了身边的暗卫,又或者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苏婉宁忽而立定了身形,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顷刻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徐怀安。 徐怀安却浑然未觉,趁着夜色细细地打量了一眼苏婉宁,确保她无恙之后,才松了口气:“燕州不安全,还是连夜赶路的好。” 苏婉宁瞥他一眼,正对上他满是担忧的目光。 这目光太直接又热切,映在这天寒地冻的黑夜里,烧的苏婉宁短了口舌、无法言喻。 “徐世子,您……” 徐怀安抛下了京城里的一切,凭着一腔孤勇赶赴燕州。 没有挟恩相报,也没有利益纠葛,他只是回回都在苏婉宁陷入困境时出现,数次救她于水火之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