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惊讶:“你理解?” “理解。”谢言昭转口:“但并不代表认同。” 人是由经历和回忆组成,住过的房间、读过的书、看过的人、遇到的草丛里的野猫、长在堂屋后的水杉,这些都能组成一个人。包括夜里希冀得到父母的爱,隔天下定决心摆脱这群拖油瓶,这也是真实的她。 沈连枝的组成里一定有家庭的冷漠和区别对待,而谢言昭的组成里永远都有永无乡。 那是对她们的性格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一段经历。 小说的开头就介绍了沈连枝的家庭背景,谢言昭看过,所以知道。也是正因为如此,她忍了她一次又一次的作妖。 但现在她明白,忍让解决不了任何办法。 “成长的过程注定伴随痛苦,做错事了也必然会付出代价。”谢言昭声音平静。 温楠竹:“但这代价会不会太大?” 谢言昭蹙眉:“你说什么? 温楠竹话一问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在“被害人”面前说“加害人”的代价,这太讽刺。 他立即改口道:“抱歉,我……我言辞欠妥,你当我没说。” 但他话已经说出来了,让谢言昭装听不见是不可能的。 她直白道:“这点代价算什么?只是不能继续做女明星而已,她又不是真的热爱这个行业。” “只希望享受做明星带来的星光和高收入,却不专注自身能力,唯一上升的途径是通过耍手段打压别人。温楠竹,以你专业人士的角度分析,就算我这次没有揭穿她,你认为她能在这个行业走多远?” 温楠竹被说得一声不吭。 他知道,谢言昭这会儿已经很温和了,说难听点,什么代价不代价,沈连枝现在的下场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你既然喜欢她,那你就不应该对她一味地怜悯和纵容,你应该让她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再为之付出努力。要教她学会接受失败,也要教她找到重新出发的力量。” “重新出发?她还能去哪里?” 温楠竹的全部生活重心都是演戏上面,如果叫他不做演员,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以至于谢言昭说这番话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你得问问她到底喜欢什么,或者说,在做什么事的时候能得到真正的开心。”见温楠竹神色仍显茫然,谢言昭提醒他:“我记得她手工不错,这说明她也是能做好一些事的。” 谢言昭这么一说,温楠竹想起来了,沈连枝的手工很好,会剪纸、手工木雕,还会刺绣。 每次她送自己做的东西给他,或者教他如何制作这些手工,她的眼睛会变得异常明亮,也是在那其中某一个瞬间里,温楠竹产生了心动。 第二段剧目结束时,谢言昭终于可以走了。 分别时,温楠竹问:“你真的要走了吗?”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谢言昭如实道。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或者说,你走之前,我还可以找你出来看戏吗?” 谢言昭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剧目,表情里遮掩不住地嫌弃:“再说吧。” 温楠竹:“……” * 交响乐团的团长第三次来找谢言昭,问她是不是生团里的气,因为网上的流言停了她的职。 谢言昭说:“没有,我知道,你们没有直接开除已经是破例了。” 团长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 她在心里叹气,其实没有直接开除是因为谢言昭的能力确实出众,开除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可以顶上去的人。 “那是对这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