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轲行事太偏,许国公责任重大。 寻常来说,衙门判断了谁有重大的嫌疑,衙役直接上门提人了,只因那个“谁”是国公府的公子,单慎才不得不亲自登门去。 这不稀奇。 公侯伯府,这些体面还是有的。 官府面对勋贵,总有难以施展之处,要不然,先前查朱骋的案子,单慎也不会来御书房搬救兵。 体面是体面,但公侯伯府不能给脸不要脸。 单慎甚至带着徐简一道去,都能被许国公“请”出府,苏家平时行事的态度,可窥一斑。 虽然说,现在还不能断定此事就是苏轲故意所为,但是,确实得抓着机会让公侯伯府们都醒醒脑子! “不用把你儿子送去顺天府。” 圣上忽然开了口,底下众人皆是一愣。 莫非,圣上也觉得顺天府没事找事? 许国公亦是愕然,心中升腾起了一阵欢愉,却又不敢断定。 下一刻,圣上的话却似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冷得他透骨生寒。 “不是都要评理,要给说法吗?”圣上冷声道,“单卿,把公堂摆到菜市口,所有人都能来听,就让全京城的老百姓来评评理,是不是顺天府无中生有。” 单府尹的喉头滚了滚。 他是故意上折子骂,但他真没想到,会骂出这么一个结果来。 公开的堂审,他以往也曾经历过,但那都是穷凶极恶、影响极坏的大案,办得不好,他们衙门上下都得被摘帽子。 苏轲跟那些一比,真就是小巫见大巫。 就这么“小”的事,得如此待遇,独一份了。 许国公愣在了原地。 定在那儿,想来是因为地方大,够宽敞,可就是,太不吉利了。 菜市口,那是死刑犯砍头的地方。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轲儿不会出岔子吧? 这么想着,许国公不由暗暗后悔,早知道昨晚上就让轲儿与单慎说说明白,今日也不会被借题发挥了。 可转念又一想…… 单慎是有备而来,即便昨日问了,今天也一定会再生波浪。 说起来,这个单慎,年底考绩评了个优吧? 明明年初、老实巷出事,单慎被圣上、御史们骂了个狗血淋头,眼看着顺天府尹的椅子坐不稳了,没想到一年到了头,竟然让他翻身了! 说穿了,就是办朱家那案子办回来的功绩。 拉下一世袭的国公府,把朱家从头到脚砍了个遍,他单慎看来是砍上瘾了! 这厮八成是为了来年的考绩,拿轲儿生事。 哼! 他们许国公府可不是英国公府。 英国公老糊涂去掺和李汨的破事,他许国公对圣上忠心耿耿,轲儿不过是男女关系上不够光鲜,此次又险些酿成意外,他就不信摆不平了! 公开的堂审,定在了午后。 苏轲被带到菜市口时,人还是懵的。 衙门搭了个棚子,单慎坐在中间,高于四周地面,一眼就能看到青天老爷威仪样子。 老百姓围了一层又一层,所有人的目光直直落在苏轲身上…… 苏轲不由自主地,浑身一个哆嗦。 不好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窜上来,绕在他的四周,如麻绳一般勒得他四肢发僵。 他恨不能直接厥过去,偏不能、也不行。 只能一遍遍安抚自己,今日衣着整齐,国公公子的仪态风度都摆出来了。 而后,他转头看向一旁。 那儿也搭了个小棚,里头是“苦主”的家人。 诚意伯府那三老爷林珣坐着,边上有一位戴了帷帽的姑娘,身份并不难猜,应是郡主。 林云嫣对眼前的状况很是满意。 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成果丰硕,能从中猜度圣上的心思。 她与祖母念叨了半年的杀鸡儆猴,现在确实杀到许国公府头上了。 至于短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