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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只是在兵部点了几个月卯,又在顺天府前前后后加一块都没坐够一个月,对别处更加一窍不通的外行人。

    任何想法,都不能锋芒太露。

    他的思考与领悟,得比李邵领先,又不能太过拔高。

    徐简道:“能有半月,都够让人‘刮目相看’了,不过也差不多了。”

    林云嫣会意。

    所谓的差不多,就是再压一压,便能看到成效。

    这就好比一把长弓。

    弓弦一直拉满,便会不稳、抖动。

    这时候就得屏一口气,才能彻底断弦。

    外头,参辰敲了敲门。

    热腾腾的面送了进来。

    而御书房里,李邵面对着一桌子好菜,兴趣缺缺。

    桌子摆在侧间,看不到圣上批奏章的大案以及上头那堆得满满当当的折子,可李邵觉得,他似乎还是站在那里,等着父皇提问。

    从开蒙时认字念诗,到后来考三孤们教了什么。

    从他都够不着那大案边沿,到那大案只到他腰腹、他却还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李邵看了圣上一眼。

    父皇不考功课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父皇也不会在用膳时考,等会儿撤了桌子才会开始。

    但这种章程吧,像极了“断头饭”。

    能吃得顺心才怪。

    不顺,却架不住好吃。

    李邵吃饱了。

    圣上看他胃口还不错,不由笑道:“早膳用少了?”

    “不少,”李邵道,“就是看了一上午的文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里空空的。”

    圣上闻言,叹道:“看这些文书可不比骑马拉弓轻松。”

    李邵垂着眼,道:“确实很不轻松,儿臣看得头昏脑涨。”

    圣上哈哈大笑。

    “头昏脑涨就对了!”

    漱了口,他让人进来收拾,自己招呼着李邵回到书房那儿。

    “朕以前看那些,也头昏得厉害!”圣上感慨万千,摸了下胡子,与李邵道,“你也知道,朕以前是个闲散皇子。

    朕从被定为太子开始,才接触这些东西。

    当时朝堂人心惶惶,原该为储君的定王走了,你皇祖父又病重,留给朕的时间太少了。

    朕恨不得能不眠不休,偏朝中上下也怕,怕朕也累出病来,压着朕去休息。

    朕只能是该歇息时好好歇,该学习时好好学,饶是如此,对着那些枯燥的东西都眼冒金光,看字多在飘。

    好在都熬过来了。

    一国之君,这些辛劳都是必须的。

    看章程都烦得要命,底下依着这些章程做事的人,岂不是更烦吗?”

    李邵对于父皇的这些心路,从前就听过不少。

    许是近来自己也得了些体会,这一次多少有了些共鸣。

    原来,父皇也曾经那么不容易过。

    “您坚持下来了。”李邵道。

    “是啊,从一开始乱套似的,到后来朕能自己上手了,”圣上叹道,“好在父皇给朕留下来的老大人们尽心尽责。

    还有平皇叔,他真是手把手教朕,把他自己都累得多了好些白发。

    等朕能独当一面了,他就又甩手了,回去一躺就是半年,朕请他出主意都请不动。

    邵儿,能有人引一引路,多好的事!”

    李邵一愣。

    他前一刻还听得津津有味,这一刻,仿佛是被浇了一头的冷水。

    父皇口中的“引路”,指的是徐简。

    可徐简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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