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汗水密密冒出来,他放在身侧的手也下意识地吃劲,攥了拳头。 徐缈重重抿了下唇。 她很想去握阿简的手,阿简痛时攥她的手,攥得再紧也没事。 当娘的,都是恨不得替儿子去痛的,她没法代替阿简,那和阿简一起痛,天经地义的。 可是,她也知道,阿简不喜欢那样。 阿简独立惯了,和迅儿不是一个脾气,成长的环境也不一样。 徐缈不想他为此分心。 她只能紧紧捏着帕子,在岳大夫停下来缓一缓时,赶紧给徐简擦一擦汗。 她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当然,仔细去回想,这么多年了,她能照顾阿简的机会少之又少。 只有阿简幼年发烧烧糊涂了那回,父亲不在京中,她来国公府日夜不眠地照顾了好几天。 也只有那几天,她在阿简面前,才能当一位“母亲”。 如果“母亲”都是建立在阿简生病、受伤之上的,徐缈想,她情愿是不要这样的机会了。 健康平顺,才是她想要的。 别的都不要紧。 别的,到今时今日都不要紧了,她已经很满足了。 岳大夫足足按了两刻钟,他自己都热出了不少汗,刚要和徐简说两句话,就听外头传来脚步声。 他顺着声音看去,很快,参辰就出现在了视野里。 参辰进屋里来,禀道:“爷、姑老夫人,晋王爷来了。” 徐简抬起眼。 徐缈轻声道:“王爷这么关心你的伤啊……” “确实关心,”徐简说着,让参辰去迎晋王过来,又看向岳大夫,“今日施针吗?” 岳大夫道:“用针的。” 徐简点头。 等晋王带着叶公公进来时,就见徐简的腿上扎了十几根银针。 徐简看着他,道:“不能起身给王爷行礼了。” “不用那些礼数,”晋王叹了声,“感觉如何?” “才第一天,”徐简道,“哪有这么快。” 晋王笑了下。 叶公公也在看徐简的腿。 不得不说,扎了银针之后,看着比前回吓人多了。 “徐夫人,”他眼珠子一转,看向徐缈,“令嫒今日身体如何?好一些了吗?” 话音落下,岳大夫身体微微一僵。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万一徐夫人毫不知情,这…… 徐缈的确不知道,可她不糊涂,能听出些意味来。 眼下不可能和阿简去对什么“好与不好”的,她便温温和和浅浅笑了下:“在她屋里歇息呢。” 答了,又没答叶公公想听的。 叶公公哂笑:“是要多休息。” 徐简的腿动了下。 岳大夫看到了,赶紧按住:“不能随便动。” 徐简的喉头滚了滚,声音也哑了些:“不太舒服。” “您忍一忍,”岳大夫道,“刚开头还算好,之后刺激更大,您要忍不住,老夫得拿绳子捆了。” 这么一说,叶公公倒是没了再问刘娉病情的心思。 徐简却抬头看着晋王,道:“风水轮流转,您看,我可能也得被捆了,弄不好还要捆很多次。” 徐缈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 晋王一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样子,摇了摇头:“殿下欠你的,怎么就能是风水轮流转了?要不是他还在禁足,我倒是想和圣上开了口,让他来这里坐着、看你治伤,让他多长点记性。” 徐简扯了扯唇角,额头上又全是汗水。 “你先治着,”晋王道,“本王回去了,不打搅你了。” 徐简面上一副忍痛样子,没有说什么客套话。 参辰送晋王与叶公公离开,徐缈也起身送了两步,出屋子后就不送了,转身又回里头来。 视线落在徐简身上,她发现徐简面上的神情又淡了,没有先前痛苦。 徐缈坐下,依旧给他擦了擦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