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陈米胡同的事情后,他清早登门求助,却被二伯父冷脸劝回,才让李邵渐渐疏远了对方。 那时,二伯父怎么说的来着? “你怕你父皇,我也怕。” “谁不怕你找谁去。” 那般义正言辞,那般掷地有声。 可现在,他却听说那个口口声声害怕父皇的伯父在背后兴风作浪,这怎么能让李邵相信? 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就二伯父那人,能是阴险狡诈、暗中下毒手的? 李邵很想找人问问,只是曹公公不在,其余内侍们各忙各的,神色凝重,一被问到头上就是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根本不与李邵说内幕细节。 无处可问,李邵只能自己想。 越想越不明白,抬眼见御驾回来,他赶紧迎上前去。 “父皇,”李邵唤道,“儿臣听说二伯父他被关起来了,他真是凶手?没有弄错吗?” 圣上的眸色一沉。 李渡行事固有让人想不通的地方,但大方向上,他们肯定没有抓错人。 却是没想到,邵儿一张口竟然是替李渡开脱的。 这一日事情多,乱糟糟的,与李渡面谈也不是多么轻松的事,圣上感觉疲惫,也对李邵这脱口而出的话感到了些许失望。 御书房前,内侍、侍卫不少,圣上不欲在此与李邵分析什么,抬步进去了。 李邵没有得到回复,只好转头看向落后两步的徐简。 徐简走过去,压着声音道:“王爷自己承认了。” 李邵皱眉,满面疑惑。 两人一道跟进去。 李邵突然想到一事,问:“没有屈打成招吧?” 徐简看了眼已然入座的圣上,又收回视线,声音更低了:“殿下怎么会这么想?” 李邵还想追问,见圣上面色不虞,只好讪讪作罢。 圣上按着眉心,看不出有没有听到“屈打成招”这四个字的样子,只问道:“邵儿,你为何认为朕抓错了人?” 李邵道:“儿臣以前与伯父往来得多,觉得他不像那种人。” “是,”圣上喃道,“你以前与他走得近。” 彼时他不曾质疑过李渡,也从未在邵儿口中听到一些奇言怪语,这两人的相处就是平常的伯父与侄子,圣上便没有阻拦过。 可现在回想起来,有异心的李渡在面对邵儿时,到底在思考着什么? 教好,定是不可能,完全养歪,也没到那一步。 李渡就像是一个棋手,邵儿往一侧偏多了,他就拨一点回来,始终保持在他更好控制的度里。 而那个好控制,便是将来能让李渡取而代之的控制。 思及此处,圣上心情更沉了。 他最看重的儿子,在李渡手里翻来滚去,翻到最后,邵儿被卖了还在数钱。 圣上是生气的。 只是,想到他自己也被李渡骗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脸面去责怪邵儿什么,他便收着性子又问:“还有呢?” 李邵哪有什么确凿证据?就是一个感觉而已。 他干脆就把那日天明前的事情说了。 隔了有些时日了,对白不是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大致能想起来。 “他让我与您认错,说我错得离谱,还说他也怕您……” 圣上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半晌,他道:“你当时说,去永济宫是想知道犯错的皇子会是什么样,朕信了你。原来、原来是李渡教唆你去的。” 李邵一脸莫名:“啊?伯父没有提永济宫。” “他告诉你,找皇太后找平皇叔找德荣找贤王都没有用,他的未尽之语是什么?他想让你想到什么?”圣上问。 李邵垂下了头。 他认为这是欲加之罪。 伯父一个字都没提,是他自己想去永济宫的,怎么能算到伯父头上? 可父皇这么生气,李邵着实没有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