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们在干嘛呀?” 薛怀朔:“……” 好问题。他也挺想知道的。 把酒气全逼出去之后,这姑娘总算恢复了点神智,眉眼还染着红,眼眸像是一汪清潭。 “你怎么回事?”薛怀朔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点警惕心也没有?怎么会走丢?又怎么会进这栋楼里来?” 平章师妹非常迷茫地看着他,神色有点无措,跪坐在榻上去扯他的衣角:“师兄,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喝酒的。” 薛怀朔:“……” 判断错误,酒还没醒。 他刚才明明把酒气全部逼出来了,怎么回事? 薛怀朔又看了一眼沙漏,发现时间不太够之后,决定不再纠缠眼前的事,向她伸出手去:“过来,我们离开这里。” 平章师妹乖乖把手搭了过来,完全没躲。 薛怀朔满意地握紧她的手,一眼又看见她鬓发上斜插的那三支玉钗,觉得心烦,干脆低头俯首去拔掉。 刚抽出一根钗子,平章师妹也学着把头上的玉钗拔下来:“师兄,你知道吗?喝酒对身体不好。” 薛怀朔漫不经心:“嗯,知道还来喝。” “你怎么不问我喝酒为什么对身体不好?”她说这话的时候,薛怀朔已经把她头上的玉钗全部拔下来了,直接挥手扔到帐外。 玉钗坠地,立刻碎成数片,破碎声十分清晰。 薛怀朔侧坐在榻上,把人拉到身边来,给她拢了拢散乱的鬓发,从善如流:“喝酒为什么对身体不好?” “因为啊,”平章师妹忽然往前一倾,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双手环抱他的肩膀,红唇凑在他耳边:“因为我只有在想一个人的时候才想要喝酒,而想一个人呢,是会要命的。” 她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坐在他腿上,双腿自然而然地去缠他的腰:“师兄啊,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来喝酒呢……” 薛怀朔:“……” 脖颈间湿乎乎的气息越来越重,直到某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因为不只是她温热的气息打在皮肤上,而是她软软地吻了上去。 “反正她在你手里也是受折磨”。 刚才那个红衣女人是这么说的,但他一瞬间竟然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罗帐绯红,被风一吹就垂落下来,从里往外看,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艳红的,刚才拿到榻上来要给她套上的坦领半臂也被她重新蹬了下去。 薛怀朔再次怀疑自己师妹到底有没有骨头,那双纤细的手握在手里把玩,柔弱无骨,手上没有任何饰物,脸上干干净净的,声音又乖又甜,凑在耳边叫他师兄。 等一下。 等一下。 有哪里不对劲。 薛怀朔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把心中翻腾的波浪压下去,捏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确定她脸上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平章师妹的手臂重新伸出去挽他的脖颈,娇嫩的皮肤贴着他的脖颈一路往后滑去,想要贴得更近些…… 薛怀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手臂上没有任何饰物,连他送的那个手环也不见了踪影。 她脸上干干净净的,眉眼虽然泛着红,但是眉心那抹朱红却完完全全被人抹去了。 换言之,她身上所有用来清心镇幻的物品都被清除掉了。 薛怀朔手指在她眉心轻点,一丝光亮从他指尖钻出,立刻向她眉心钻入,不见了踪影。 平章师妹不是喝醉了。 她是中了惑术。 难怪刚才把酒气都逼出去,她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难怪她忽然愿意这么亲近他…… 那惑术并不只短暂持续了几分钟,只为哄她喝下第一杯酒;而是一直在持续,直到此刻。 全是惑术。 亲昵撒娇、拥抱亲吻,全是惑术。 薛怀朔一刀把垂落下来的红纱罗帐全部毁掉,冲天的气浪将这个倚红偎翠的小楼击垮拆除,他侧脸上还有刚才过度亲密留下的薄红,但是眼中已是肃杀一片。 那个浑身是血的红衣女子重重地砸在鬼城清冷淡薄的月色下,长街上萧瑟如许,她一袭红衣,极为醒目。 平章师妹表情痛苦,显然是在和脑海里一直控制她的幻术对抗。 气刃将红衣女人的四肢牢牢固定住,薛怀朔走到她身边,半蹲下来,将切开她喉咙的那柄气刃抽出,虚虚一晃,m.xIaPE.cOM